太子拍桌道:“你什么意思!”
建祯帝也不悦看向贤王,这个儿子,如今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三皇子景王此时道:“两位皇兄,此次宫宴正是为了初侍郎和谈之功而设,如今西羌北狄都畏我大宁国威,不敢来犯,不若我们一起敬众人一杯,为我大宁安康举杯。”
建祯帝瞥了瞥三个儿子,一个是他从小宠到大的,一个是世家制衡君权的产物,一个是让他痛失发妻的祸首,他子嗣单薄,倒是省去了很多夺嫡的麻烦。
可储君之位仍然不稳,张家虎视眈眈,贤王封王而不去封地,建祯帝只得让景王也留在京中制衡。
他只是想让嫡长子顺利继位,如此名正言顺,却有这么多明枪暗箭。
众人举杯后,贤王又道:“听闻定远侯近日在东宫调理身体,可如今也未见成效,本王手下倒是有些名医能士,定远侯不妨也到本王府中小住,如何?”
建祯帝不悦看向贤王,“定远侯在宫中,是有太医会诊,你府上的名医比太医还厉害?”
贤王忙道:“父皇,太医毕竟是正统医道,既然正统医道行不通,儿臣只是想想其他办法。何况,听闻定远侯整日传授皇兄兵法要领,儿臣也是想学学,毕竟皇兄日后要荣登大宝,坐镇京中,这些兵法估计也用不上,儿臣去了封地,为大宁固守国土,才更需要学习。”
刑部尚书张德雍也附和道:“贤王殿下此言有理,定远侯如今虽眼盲,但通身本领没丢,既有如此良机让他在京中养病,不若让他为各位皇子都授课,让皇子们也都学学真刀真枪的本事。”
建祯帝皱皱眉,他将裴霁曦拘在宫中,张家不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如今还这么说,想必是要拉拢定远军了。
贤王又道:“对了,初侍郎的妻子不也是名医么,既然在东宫养了这么久都没有起色,不若让江湖名医都来瞧瞧,也好过在东宫空耗时日呢。”
建祯帝不悦瞪了贤王一眼,又看向初学清,想到宫宴前初学清的话,问她:“初侍郎以为如何?”
初学清回道:“微臣以为,大宁名医,京中最盛,而京中名医,又以太医院为首,贤王大可不必质疑太医的医术,毕竟定远侯伤到头部,淤血化散仍需时日,并非太医之过。”
建祯帝笑着点点头,可初学清又道:“不过,虽则太医医术无需担忧,但定远侯在宫中不方便带外人伺候,多有不便,不若让定远侯回府养伤,让太医定期上门复诊。”
太子也紧跟着道:“对,孤还怕定远侯在东宫不自在,如此一来,定远侯又能得太医照料,也能好好养伤,但可得说好了,定远侯要时不时来东宫,孤从定远侯身上受益匪浅啊!”
建祯帝看初学清和太子一唱一和,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愿意把定远侯的人情做给太子,便同意了。
宫宴到戌时散了,太子嘱咐初学清把定远侯送回府中,初学清欣然应下,裴霁曦一夜只饮了几杯酒,却什么也没吃,她正准备再与裴霁曦一叙。
从宫中出来,夜色正浓,初学清让人提前给轻风传信,轻风便早早驾了马车侯在宫门外。
初学清在建祯帝那过了明路,这会倒也不用避嫌,跟着裴霁曦上了马车。
暮春晚风暖暖的,宵禁时间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从宫宴散向各方的归家臣子。
初学清衣袖上还带着酒味,她撩开车窗帘,晚风悄悄爬进车厢,初学清看裴霁曦,想到他宫宴上一直未动筷,道:“宫宴喝得不尽兴,可京城宵禁严格,不似樟安能随处夜饮。裴兄不若随我回府,在我府上喝个尽兴如何?”
裴霁曦侧转过头:“这么晚,府上还备着酒食?”
“我平日里就回得晚,晚膳也总赶不及用,家里人一般都备着夜宵。”初学清笑道。
裴霁曦思索片刻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初学清笑笑,掀开车帘,对驾车的轻风说了几句,轻风响亮的一句“妥嘞”传来,马车直奔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