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记得不错,似乎……方才他拨开墨玉小瓶时,飞出了两只虫子,一只飞向了岑拒霜,另一只,便就近跳到了他的手腕,几个呼吸没了影,留下了这样如同朱砂小痣的痕迹。
少顷,岑拒霜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太子仍挽着她散落的头发,保持着俯身贴近的姿势,幽幽地盯着她。那对瑞凤眼笼于暗色里,极为明亮,暗含着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便要缩身退去,又不慎撞到了小腿处磕碰到的伤,岑拒霜嘶了一声。
太子看着她疼得蹙起的眉头,他狐疑地往下瞄了眼自己的锦袍衣摆。
他的腿,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
岑拒霜正是想伸手揉一揉碰疼的地方,但见太子俯下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带伤的腿。
“啊——”
岑拒霜登时痛呼出声。
就着衣裙,他捏紧了她的小腿,如竹节分明的指骨桎梏住了她整条腿,由不得她抽出挣开,小腿的淤青部分被他用力一按压,她觉得自己的腿险些被他生生掰断,眼尾还未干去的泪痕又再湿润起来。
太子玩味地看着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疼?”
有意思。她疼,他也会疼。
岑拒霜含泪怒视着他,这不废话!
“那孤再用力些。”
太子捏着她小腿的指骨更加用力了几分,岑拒霜疼得眼冒金星。
她气极,看着太子近在咫尺的脸庞,要不是她疼得没力气了,她恨不得持刀行凶。
这人分明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竹屋的门被推开的嘎吱声传来,宫女尤珠入了内。
此番岑拒霜已是浑身瘫软在了榻上。
她只觉浑身像是抽干了水的湿棉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被太子这一折腾,虚惊一场的蛊虫事件早就被她抛诸脑后。
虫子能有这疯子殿下吓人?
尤珠掀起她的衣裙,细心为她小腿上的淤青擦抹着药。
“岑姑娘若是觉得疼了,就出声唤我,奴婢尽量轻些。”
尤珠轻声细语的嗓音在耳旁说着,岑拒霜发觉,自己竟是不觉疼痛了。
她想,定然是那杀千刀的太子给自己折腾坏了!
思及这祸首,岑拒霜歪过头看向太子,他正于案前的烛下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