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这祸首,岑拒霜歪过头看向太子,他正于案前的烛下坐着。
太子执着白日里用的那把匕首,刀刃上的鲜血早已拭净,留得锃亮的刀面。
他忽的举起胳膊,宽大的衣袖自其腕处滑落至手肘位置,露出他净白的胳膊。
岑拒霜疑惑地看着他。
难不成他在同刀刃比,谁更白?
但见太子握着匕首的刀锋一转,对向了他自己的胳膊,然后——尖利的刀尖瞬间刺破了血肉。
岑拒霜陡然一惊,眼皮狂跳不已。还没来得及对太子这般疯狂之举发出惊呼时,她发觉自己左手小臂的位置,莫名生出刀刃划过的刺痛。
她挽起自己的衣袖,细嫩的皮肉上,她翻来覆去地寻着,却未有一丝伤痕。
岑拒霜迟疑之际,猛然发觉,她左臂疼痛的位置,恰好与太子划伤他自己胳膊的位置,相差无几。
“看来,你也疼。”
太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跟前,他睨了眼不断冒出鲜血的胳膊,勾起了唇角,好似在欣赏他划伤的痕迹。
在这刺目的血红之下,岑拒霜觉得他的笑称得上诡异。
她想起了那墨玉小瓶下的字条。
欲生欲死蛊:同中此蛊者,疼痛相通,非相合不可解。
岑拒霜这下想明白了。
那小虫子压根没有飞走!而是钻进了她的体内。
——也就是说,她中了蛊。
岑拒霜唰白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同中此蛊的太子。
太子挑了挑眉,“噫,怎么这副模样?孤以为,你会很开心。”
面对与自己痛感相通的太子,岑拒霜颇有种被绑架了的感觉,尤其还是被一个行径不正常的疯子绑架。
她逐字逐句地咬着音节,“我太开心了,开心得我心肝疼。”
太子像是没能听出她话中的阴阳怪气,他看着岑拒霜捂着毫发无损的左臂,移步上前,“孤教教你,怎么止疼。”
岑拒霜刚想拒绝,她的手臂已被太子握住。
他的手掌很是宽大,指腹与掌心处有着薄薄的茧,还有掌心的纹路,一道摩挲得她有些难受。
异常灼热的温度严丝合缝地与自己贴着,像是一把火,熨烫着那无端生起的疼痛。
只是这次,岑拒霜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左臂因他而起的疼痛在渐渐消解,而自己后颈处有一位置仿佛在被炭火炙烤着,烧得极热,却又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