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弟弟。”胤禔忽然叫了声。
“此去不知多久能再相见,抱一个么?”
胤礽心说要不了多久,自会相见。
一句“不抱”还未说出口,胤礽已经被大力扯过去,埋进了坚实的胸膛里。
“太子弟弟,你也要保重。”
*
翌日,大军开拔,百官相送。
康熙与胤礽拥抱许久才不舍分开,见胤礽眼中含泪,康熙心下酸涩又欣慰:“保成不要担心,朕一定会平安归来。”
“嗯。”胤礽郑重点头,“那儿臣就在京中,等待阿玛携大军凯旋而归!”
胤礽站在城墙上,目送千军万马直至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才缓缓道:“汗阿玛,儿子不会让您有事的。”
为保万无一失,胤礽根据前世记忆传来两名法国传教士,向他们要了可以治疗疟疾的金鸡霜纳。
果然如前世一样,一个半月后,前线传来康熙病重的消息。康熙留在后方休养,抚远大将军福全和皇长子胤禔领军攻打噶尔丹。
又过十日,前线再次传来消息。
康熙病情反复,忽冷忽热,时常陷入昏迷,随行军医无药可医,束手无策。
得了消息的索额图在朝中越发活跃,自作主张打着太子的旗号与众大臣往来,胤礽看在眼里,不由想起前世。
前世,索额图为他四处奔走牵线,的确让他活泛了心思,可他并未有任何的大逆不道之心,只是想借此打压明珠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
康熙身为皇帝,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怎能容忍自己的太子和臣子“相互勾结”,盼着他龙驭宾天!早就在心里恼了他了。
后又因他去前线探望时表现不佳,被康熙斥责不忠不孝,赶回京城——
那是他父子二人第一次产生隔阂和嫌隙,从此自己失了圣心,再难挽回,才会发生后来的种种。
索额图觑着胤礽神色,低声道:“前线战事吃紧,皇上又重病不起,如今朝中人心惶惶,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您呐!您一定要提防大阿哥和明珠,把握时机,早做打算啊。”
把握时机,早做打算?
胤礽眯起眸子:“叔姥爷让孤作何打算?”
“自然是……”索额图见太子冷着面色,心中一凛,将“登基”二字咽了回去。
胤礽明白索额图的意思,可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愿再与康熙父子离心,更不愿看到索额图被活活饿死。
他冷声道:“汗阿玛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化险为夷,叔姥爷最好收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孤也救不了你。”
一番敲打,让索额图心惊不已,连忙跪地称不敢。
胤礽算着日子,终于等来了康熙的诏书。
康熙恐自己时日无多,在清醒时传召皇太子与皇三子觐见。
兄弟俩安排好一切后,日夜兼程的往塞北行宫赶,只为快点见到康熙。
一连数日赶路,胤礽已换了三匹快马。越往北上风沙越大,那沙子迷眼不说,刮在脸上又疼又痒,握着缰绳的虎口也被磨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