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恍惚,也足够她摒弃底线,尽情投身放纵之中。
印芸竹本是在斟酌词句回答,捕捉到对方眼底的淡然和质问,敏感明白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江梦合如何得知香水送人,转念又想,以贝嘉丽张扬又口无遮拦的性子,被人捉到小尾巴再正常不过。
泉城那么大点,稍微打听总能知道。
被当面戳穿后场面一度尴尬,饶是如此,她断然不会承认自己错了。两人相熟是你情我愿,印芸竹不想莫名其妙成了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她挺直腰身,反问回去:“那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不喜欢。”江梦合懒懒靠在床头,笑意不达眼底。
她甚至不知道印芸竹送的是什么,这个回答无非是单纯和后者作对。
女人不吝啬表达内心真实想法,比起侵略性过强的气势,印芸竹实在温良,柔声诘问简直像挠痒痒。
却也不肯低头。
江梦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在意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出手一向大方,无论对工作室的同事,或者身边的朋友。
若送出的每个礼物都要过问,显得自己心胸狭隘。
唯独在印芸竹面前,生出莫名的愠怒。
前几日被迫听对方所谓的朋友,在旁人面前洋洋得意炫耀坚不可摧的“友谊”,是否想过,她的朋友早已和人有了更近一步的关系?
江梦合承认,当时,以至于现在,头脑都有些不清醒。
胶着之际,谁也不让谁。到底是她觉得丢了面子,先一步打破微妙气氛。
“原来是你不喜欢啊,是我疏忽了。”她叹气。
见江梦合表态,印芸竹反而扭捏。她跪坐在枕头旁,手乖乖搭在膝盖上。暖黄的灯光擦过她的脸部轮廓,唯独双眼澄澈明亮。
“家里养了猫,对刺。激性气味比较敏感,”她耐心解释,“我上回和你讲过的。”
印芸竹本意是提醒,两人在刚见面那段时间,她曾在江梦合的家里留宿,也正是那一晚,自己说过小鱼的事。
然而这话落入江梦合的耳中,带了点难以言说的情绪。
光线被遮住大半,女人眼眸蒙昧,温柔的眉眼倏然舒展,笑道:“印芸竹,你是在怪我吗?”
“啊?”印芸竹大脑迟钝,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
江梦合捏住她的脸颊,显然误会了什么,语气促狭:“怪我没把你的事放在心上?”
“我——”印芸竹无从辩驳,又觉得此刻不是拆穿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