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看错,那是白茶花。
很快臬司衙门的捕快和大理寺的杵作赶到。
我将自己看到的悉数说出,捕快记录在案,说到白茶花时,我看到捕快的笔顿了一下。
但他没有多问,赶去询问哭喊的妇人——她是死者的娘子。
”俺夫君没得罪什么人,就前两天在码头跟人赌钱,输了三两银子,那人威胁他,如果今晚不交钱就把他弄死……”
死者是壮年男子,名叫张大,平时在码头造船,最近染上了赌瘾。
我下意识地记下这些细节。
但记下来有什么用呢?我不聪明,也不能干,并不能帮他们破案。
可是今天,命案刚刚发生后,百姓惊慌失措地围在我身边的场景让我久久震撼。
明明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芝麻官,但在他们眼里,却是青天大老爷。
我很羞愧。
非常羞愧。
我当初进监安司做官是为了嫁人。
现在经历过这么多后,我动摇了。
在其位,谋其政。
只要我还在衙门里当值,我就要把自己的职责履行好。
我必须无愧于我身上的官袍。
从这夜起,我对上值的态度全然转变,开始矜矜业业,恪尽职守,努力把文书井井有条地完成。
此外我还开始研读四书五经。
因为过去我久居闺中,才学疏浅,现在在衙门当值后我发现自己水平不够,必须靠读书弥补。
因为读书,我和顾星南的距离竟然更拉近了一步。
每次我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他,他样貌虽风流,但肚子里还颇有笔墨,水平足以解答我的疑惑。
”尺玉真是小笨猪,这个都不懂。”他时常宠溺地笑着,轻轻推我额头,桃花眼甜得要死。
我乐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天天黏着他问问题。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傅润钧突然在某日下值后扔给我一个包裹。
他的语气依旧很冷:”这些书更实用。”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当代官员在地方任职时写的政策纪要。
内部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全是傅润钧的字迹。
读后我才发现真的实用,丝毫不虚头巴脑。
书中详细叙述如何因地制宜推行朝廷的大方向政策,并普惠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