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也是走流程……”她故作轻松地扭过头,试图安慰一下同为受害者的小王子。
这一看,栖佑佑却是愣在原地。
婚舰美丽的红色绸布像鱼鳍飘拂,飞花漫天。
甲板上却砸满了臭鸡蛋、烂菜叶,摔爆的饮料瓶泼上绸纱,染得又湿又脏。
刺鼻的气味组合,像打翻了粪桶。
身边的omega呆望着眼前一幕,双眼早已沁得通红。
雪莘显然比栖佑佑更清楚,民众与媒体想看皇室笑话的心态。
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情绪,但逐渐漫上水光的宝石瞳,将礼服掐出褶皱的指尖……
连双肩都控制不住在细微发抖。
栖佑佑想起婚礼前,王宫书案上那一堆她看不懂的图纸。
问他也不说,笑得温柔克制,故意卖关子。
直到今天看见这艘婚舰,她才认出来。
她们的婚舰原来是小王子亲自设计布置的。
他最近都睡不安稳,任她在床边像个尽职尽责的灯泡,散发抚慰信息素,整个人快要榨干。
抱着被子辗转反侧的omega,常在半夜突然萌生灵感,披衣起来,兴致勃勃摇醒她,敲定婚礼的细节。
栖佑佑顶着黑眼圈,舍命陪君子,就是太困而哈欠连连。
她不知道雪莘一个病弱的omega,怎么有精力熬夜的。
暖黄的夜光灯照在床头,寝宫显出些温馨,两颗脑袋凑在一起。
小王子捏着画册,炭灰色的笔尖在纸张上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
栖佑佑的脑袋一耷一耷,被omega纤细的手腕托住。
雪莘的灵感一个接着一个,而她只顾着点头。
有时候,在询问她得不到回应时,披着睡袍的小王子会拉住她的袖口,摇一摇,绵软又执着地念叨:“佑佑,宴会厅播放这首古典乐怎么样?我觉得寓意特别好!”
每晚为了让小王子乖乖入睡,栖佑佑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又是释放信息素,又是讲冷笑话。
虽然效果不明显,雪莘被她逗笑后,回到被子里又辗转来去,一反常态得就像吃了兴奋剂。
栖佑佑迟钝地意识到,小王子和她不一样,他其实很认真在把这当成一场婚礼。
没有omega会不喜欢浪漫的婚礼。
他期待的婚礼现在被人搞黄了。
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栖佑佑莫名暴躁,她走过去,牵起雪莘的手。
黯然神伤几乎快流泪的omega,为她的动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