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坚毅的王锡,祁子螭自嘲地笑了笑:“是朕多言了。”
他乌黑明亮的眼睛被茶水的氤氲之气熏得微微眯了起来,余光里刚好满满地映着端坐在身侧的锦葵。
静静地坐在那里的锦葵就好像是一汪寒潭里的秋水,冰冷而不带一丝温度。任凭他说得再多都提不起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兴趣。
“锦爱卿怎得一直不说话?可是因为朕说的这些你早就知晓了,所以才懒得理会?”
他不喜欢她总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显得他像是个在台上独自表演极为可笑的丑角。
“陛下您的脸色很差,额头上都是冷汗,”一直默不作声的锦葵突然出声道。
“嗯?”祁子螭怔了,他没想到锦葵说出口的居然会是这句话。
他脸色很差么?
可是连今天一直想要干预他处理朝政的母后,都没有发现他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陛下您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是病得严重了,应该叫御医进来瞧瞧,”锦葵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可听在祁子螭耳朵里却好像奇异得柔和了许多。
“多谢锦爱卿关心,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得很,不妨事,”祁子螭的面上不受控制地飞上了一抹红,在小孩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病态美。
见祁子螭无视了她的忠告,锦葵选择继续垂目装死。
刚才那些长篇大论,她一句话也没听懂,一直沉浸在众人皆醒我独醉的忧桑里无法自拔。
出于对演讲者的尊重,她只能一边神游一边装作认真听的样子直勾勾地望向祁子螭。
然后就发现了他一会胳膊肘微微抬高,好像在桌子后面用手捂着肚子,一会又斜靠着身子调整坐姿,后来甚至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却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她知道原书里祁子螭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却没想到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锦葵下意识地就把话说出口了。
她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认识的几个熟人里祁子螭算得上是一个。
虽然小皇帝将来会把她五马分尸,但是现在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已,她心里早就把他当成邻居家的小弟弟一样了。
好心提醒他注意身体的后果就是被系统大哥因为ooc判定而扣了10罗点数,最可气的是祁子螭这只小奶狗还不领情。
活!该!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人家是堂堂男主,要她操个屁的心?
“朕这胃痛的毛病是旧疾,吃了很多的药也没见好转。而且经常疼一段时间后自己就会好了,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祁子螭别扭地把头扭过去不再看锦葵一眼,可却因为那人突然没了动静而忍不住出口解释道。
他能明显感受到锦葵虽然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整个人却明显变得与以往不太一样。
以前的锦葵就好像夹裹着狂风暴雪的高山,冰冷孤傲到让人甚至连瞧都不敢瞧上一眼。可现在的她就好像初冬飘起的绒绒细雪,清清凉凉却又温温柔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女子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地束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与她深邃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只是头上却带着一抹极其浅淡的突兀黄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越是看越是好奇,祁子螭便干脆走了下来站到了锦葵与王锡的身侧。待到看清那抹黄色的真面目时,原本崩在嘴角的那抹浅笑就再也忍不住,变成了一声小小的噗嗤。
王锡见原本一本正经分析案情的陛下突然盯着摄政王笑了起来,忍不住咳了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开口问道:“陛下,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