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应吃穿用度都要用这天下间最好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传喝:“皇上驾到。”
随着那未落的尾音,一袭濡湿的明黄色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被下人围簇着伺候的太后,祁子螭低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慵懒和应付。
端坐着的太后,连看都不看底下站着的皇帝一眼,只是伸手拿了个蜜饯放到嘴里。
闭着眼,她享受地慢慢咀嚼着,品味着舌尖萦绕的甘香。
啧,真甜,不愧是用快马从南属那边新运进来的,跟那些随处可见的便宜货就是不一样。
仿佛见惯了太后对自己无视的态度,祁子螭起身后便单刀直入地说道:“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恳请母后从太医署里派人去帮摄政王疗伤。”
握着蜜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太后暴起的尖细嗓子如同被人捅破了的气嚢般扎得人耳根生疼。
“那种贱人早死早干净,你怎得还要救她?”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生气的事情,猛地用力推开周围伺候着的太监宫女,竟是连坐也坐不住地直接抬身走了下来。
“只有她死了,你才能真正地做那万人之上的皇帝。我从小到大教给你的东西都叫狗给吃了么?真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种,跟你那短命的爹一个德行,粗鲁又没有脑子,一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被叱骂一通也并不生气,祁子螭依旧恭顺地回话道:“母后,摄政王是为了救儿臣才会重伤不起的,儿臣不能见死不救。”
“那是她活该!她是死是活干我屁事,死了才干净。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一提到她我就来气。”
愤恨地甩了甩袖子,太后转身回去椅子上坐好。
周围的宫女们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揉肩松腿,只怕着太后一个气恼连累到了自己性命。
气急败坏的她保养得当的一张脸嫩得跟豆腐似的,实际上年纪倒也不大,刚过二十九岁而已。
她当年嫁的那个男人,虽然贵为天子,但一身的戎马气息,是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那种野蛮人。
不解风情,脑子里全是狗屁的家国天下,对她的小脾气小任性从来都不会体贴照顾。
有一日她病重,太医署的黄太医来替她诊治。那黄太医对她极好,人又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她便半推半就,半勾引半推拒地跟人在了一起。
既然皇帝不宠她,那自然会有别人替他来宠。
她这样貌美娇柔的女子,不就应当是被人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好好宠着么?
天见可怜的,没过几年,先帝身子竟然越来越差。看着躺在**马上要死的男人,她只觉得心里痛快。
她才不到二十五,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皇帝死了,太子是她亲儿子,那这泱泱天下岂不就是她的了?
可是直到皇帝死了她才发现,这么些年,她会的只有在后宫里斗来斗去的本事,只有拿不上台面的妇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