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川就在这时快步走近,回禀一件事。
“郎君,九郎君打算入司州。他遣人过来打招呼,要我们的人移开官道上的木叉路障,放他的车队过去。”
“他入司州做什么?”
霍清川看了眼萧昉。“九郎的车队带了许多贵重礼物,听说是要拜访京城的外祖家。”
“九郎的外祖家……”荀玄微思忖片刻,失笑,也看了眼面前难缠不走的京城贵客。
“明圭,岂不正是你家?是了。应该是听闻你升任司州刺史,家里长辈吩咐,我那九弟登门道贺去了。”
萧昉:“哟,我这外弟实在客气。我就在这处,酒现成的,叫他不必大老远地入京城了,直接登山来见面吧。”
荀玄微在月下举杯,“不必。有我在山中,他不会来的。你回京城去见他。”
萧昉笑道,“可以可以,你说什么都可以。我回京城去见九郎,但你人得随我走。”
徐幼棠就在这时一路疾奔上了山,神色紧绷,不留神竟然撞倒了角落处备用的食案,美酒泼了满地。
荀玄微淡淡瞥过一眼,“何事惊慌?可是护送大和尚回返路中出事了?总不会是和大和尚辩经的九郎出事了?”
徐幼棠的气息都乱了,附耳急促回禀了几句。
荀玄微饮酪的动作顿住。
下一刻,瓷盅翻倒在地上,骨碌碌滚去旁边,他倏然起身!
第章
山风吹动衣摆,鹤亭里恢复往日的安静。
阮朝汐和释长生大和尚一起出了凉亭。
不远处等候的荀九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无名山中的无名寺问好了?走罢,我送你出鹤山。”
阮朝汐不肯上荀九郎的马车。“不劳烦你,我自带了骡车。”又问释长生,“大和尚,我们有骡车,可以送你一程。你可要坐上来?”
李奕臣在前头赶着骡车,她盘膝坐在木板上。骡子今日吃饱了,慢悠悠晃下山,释长生道谢上了骡车,盘膝在她对面。
“小施主,如今你不必去司州的无名山里寻无名寺了。下面打算往何处?”
阮朝汐简短地回应,“四处看看,四处走走。”
荀九郎的马车跟在骡车侧边缓行。
“我的车队明日出豫北,由官道去往司州,已经知会过各方了。当着大和尚面前,我可以和你击掌为誓,带你一程,对你绝无恶意。你可信我?”
阮朝汐浅浅地笑了下,“九郎,从前我和你不相熟。不过这几日看来,我信你是个诚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