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淮安王果敢猛毅,有勇有谋,实为栋梁之才。”
女帝微哂,却也点头,“安王是有几分本领。”
从宣室里出来,陆玉正下石阶,身后有人叫住她。
“安梁王且留步。”
陆玉回身,是中大夫杜明。陆玉听二哥陆启提起过,当时杜明作为使节劝降江衡被困,回到长安后第一时间向女帝禀报梁阳困境,亦算恩人。
“杜中大夫。”陆玉拱手,“之前听家兄提起,大夫心系梁阳帮我报信,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
“不可不可,”杜明扶住陆玉胳膊,“举手之劳。安梁王拼死守城,亦是为长安百姓着想,更该是在下拜梁王。”
“殿下,”他肃色,望了望四周,“方便简单一叙否?”
“自然。”两人并行下石阶,行至宫门处,周围已无人。
杜明谨慎开口,“在下自梁阳逃回长安,亲眼见到有刺客守住长安入口,灭杀梁阳斥候。那时,我本以为可能是桂阳王安插在长安的细作。可桂阳王已然落网,其同党也已凋零,若是有内应,早该有异样动作。”
“杜某猜测,那二人与桂阳王无关,是从长安派出的人。”
“那个节口恶意切断梁阳与长安的联系,恕杜某直言,暗处人最直接目的便是要梁王你的性命。”杜明越说心下越慌乱,又四处望了望。“杜某今日多言了,只是梁王今后多加小心,这长安里,有人在盯着你。”
陆玉正色作拜,“多谢。”两人匆匆告别。
杜明今日一番话诚恳,验证了陆玉当时在梁阳的猜测。
此人两番出手欲取她的性命,但似乎也并不着急。陆玉在朝中并未有明面上的仇家,此人上可操纵射礼的细节,下可探知战场局势,不是普通权势之人。
可究竟有什么仇恨要置自己于死地?真要说陆玉的仇敌,只能是江展,但这两次也绝不会是江展所为。
陆玉思绪杂乱,步出宫门,锦篷马车已在宫外等候。陆玉上车,车铃碎响,缓缓往陆王府驶回。
出魏宫后的交叉道,马车一刹,陆玉没坐稳,往前栽了一下。车夫闻车内动静,忙问,“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突然停了一下?”
车夫道,“有马车和我们的挤在路口了。”
路口就这么大,两辆马车无法并行。
“殿下,对面没有让路的意思,好生无礼。”车夫提高音量,“前方何……”
“别喊了,让他几步,让他们先行吧。”陆玉无心纠缠,车夫应了一声,控马后退。
寒风微起,掀开车帘一角。陆玉顺势撩开,看向外面。
很大的阵势。不是一辆单马车。是一趟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