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她们立刻倒戈,开始七嘴八舌地痛骂渣男,直到周浮默默地化好了妆,披上外套准备走,一群人才总算想起来要问:“对了,你待会要出去吗?去哪里啊。”
“去见世面。”周浮笑着说:“再不出去逛逛,我的灵感真的要枯竭了。”
见世面这个说法,浮夸了点,但也是实话。
她们珠宝专业的人,如果家底不厚,就只能靠多接触有钱人见见稀有货了。
从寝室出来,周浮直接快步走到校门口。
陈润清的车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见她走过来,前灯有些急躁地打了两下双闪,等她走近,陈润清下车给她开车门,催促道:“快点吧祖宗,今天不能迟到。”
其实要换个人让陈润清等,他指定已经骂出来了。
可周浮刚走过来的时候,驼色的风衣,文静而知性。长发在风中摇曳,她随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细白的手腕,腕骨清晰地抵在皮肤下。
路灯的光从侧面而来,被她的手腕挡去一截,半明半暗地落入她的双眼,陈润清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一句话,画脸画皮难画骨。
面对这样的骨相美人,陈润清就是有再多不满,也都咽回去了。
“对不起啦。”
她好脾气地走过去,坐进副驾后才问:“今天怎么这么特殊?”
陈润清的朋友聚会在时间上一向比较随意来着。
“今天是谢亭恕组的局。”陈润清上车后便发动引擎,“得早点过去。”
谢亭恕。
周浮不是第一次蹭陈润清的朋友聚会拓展视野,当然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虽然大部分都是含糊其辞的代称,但周浮能感觉到,在那个陈润清只能刚够到边缘的圈子里,却连谢亭恕的名字,都没有那么敢光明正大地从唇齿之间咬清楚,好像生怕一不留神说错了点什么,传到那个人耳朵里去似的。
“……他不是在旧金山吗?”
“马上要元旦了啊,他家很注重这些的……”
就比如现在,面前两个正在说话的人大概察觉到周浮的目光,便立刻收了声,卷发女孩侧过头来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提醒她,她们很介意她越界的窥探。
不光是人,信息也有自己的阶层,不该听的应该自觉避让,这就是这个圈子里默认的规则。
周浮识趣地拿起一块披萨到旁边吃去了。
他们聚会其实没有太多仪式感的东西,就是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玩点儿不入流的小游戏。
刚才他们过来之后,陈润清很快被人叫走,场上其他人或是比她来得早,或是早有交情,三三两两地聚着,只有周浮作为生面孔无人问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不小心听到了一段别人不愿分享给她的,没头没尾的片段。
她没什么胃口,吃完披萨转了一圈就只拿了一杯酒,刚抿了一口,陈润清的消息就进来,叫她上楼去找他。
她慢吞吞地放下酒杯,站起身往二楼走,细跟踩在大理石的台阶面上,冰凉的碎脆感。
与一楼的喧闹不同,一旦转入通往二楼的拐角,周围立刻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