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而已。
谁都可以说我罪大恶极。
唯独你——
她低下头去,想把所有狼狈与痛苦的表情都藏进长发里。
不远处,围绕着烤炉的人齐齐地举杯,炭火热闹而欢腾。
周浮瘦削的肩膀却在止不住地颤抖,她忍不住用双手抱住自己,想着,原来不管哪里的冬天,风都是不可能没有一丁点萧瑟的。
“对不起……”
直到下一秒,周浮被人抱住,薛蕴身上还是在疆城时穿的厚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和她完全是两个季节的人。
“对不起,浮浮。”可他的声音却正属于这四季如春的城市,在她耳畔喟叹,低语,一次一次诉说着由衷的亏欠与不知何时开始难以启齿的在意,“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薛蕴低着头,用手一次次,一点点,耐心地擦掉周浮脸上的眼泪。
他垂眸,温柔地注视着她,不断地在她耳畔重复呢喃“对不起”。
浪花裹挟着反复重刷的白色泡沫,舔舐周浮的脚踝。
“你早就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薛蕴。”
她终于抬起手,握住了薛蕴的手腕。
将自己湿漉漉的脸颊贴进了他的掌心。
“不要再像看着学生一样看着我。”
湿润的眼眶泛着红。
是只笨拙到不懂得变通的,可怜的小动物。
天空中的云絮在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悄然地团在了一起。
月光被遮挡,海浪也变得朦胧。
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前,愈发靠近的人影。
终于旁若无人地拥吻在了一起。
-
“不是都放假了吗,今晚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吧……”
两个人接完吻,从海边离开,找了一家海鲜烧烤,准备吃点宵夜。
周浮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薛蕴真的就只是坐飞机过来见她一面,问清楚关于谢亭恕的事情,之后立刻就要返程。
“卷子还没改完。”薛蕴确实是有点饿了,除了烧烤之外还点了一份蛋炒饭,把菜单还给老板之后,朝周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的,效率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