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夜晚的匆匆,阴天下的卢椋侧脸更是分明。
卢椋笑了笑,“再走几步吧,鞋子脏了回去酒店刷一下。”
孙捡恩:“再买就好了。”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鞋,随口一说都像家底丰厚到极致的。
卢椋并不清楚她的底细,点点头,走到前面给她介绍昨天没能完全说完的墓碑规格。
孙捡恩跟在她身边听她介绍,卢椋嘴巴都说干了,身边的人还是听课模式。
她只好问:“你的妈妈是扬草哪的?”
孙捡恩摇头。
卢椋:“你两个妈妈,生你的那个之前葬在哪里?”
孙捡恩:“在扬草,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一半骨灰她贴身带着。”
卢椋脚步一顿,她知道树葬海葬,但没想到这种aa贴身葬。
忆起网上描述的这二位难以厘清的关系,卢椋好多话卡在嗓子眼,怕说出来太过冒犯。
孙捡恩却很为难,“我也不知道要把她们葬在哪里。”
李栖人的父母都过世了,就算有过家庭,也和丈夫不熟。
孙捡恩长这么大,和名义上的父亲没什么太多交集,需要家长的地方,都是李栖人张罗。
父亲对孙捡恩来说,只是和生母一个姓氏的陌生人。
她最大的依靠已经故去,和剧团的老师不会说到如此深刻的问题。
孙捡恩问眼前的墓碑师傅,“可以在原址上扩建吗?”
卢椋踩在废弃的花岗岩碎石上,工作鞋上都是斑斑点点,裤脚也有泥巴的印记。
她的面容在阴沉的天色下更显无奈,想说什么,忆起那五万块钱,只好说:“如果你选的墓碑款式很大,就不可以了。”
“有些人会买两个墓碑的位置,做成合墓。”
鉴于孙捡恩生母之前是有碑的,卢椋也有几分苦恼,“如果她边上已经有人了,那恐怕不能做大碑了。”
孙捡恩:“我也不知道她的墓地在哪里。”
卢椋问:“生你的妈妈户籍呢,她的死亡证明那些资料在哪里?”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戳中孙捡恩的盲区,她连养母的死都没有一手包办,摇头说:“可能在行李箱里。”
这一瞬间她有种被课堂提问的无措,“我还没来得及看完。”
“也可能没有。”
李栖人就算老了也很别扭,感情不狡兔三窟,也让孙捡恩茫然,她难以解密。
卢椋失去父母的时候岁数比孙捡恩大一些。
她的恻隐之心无可避免,“没事,慢慢找,有钱能解决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