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喃喃道:
“残次的实验体,本来就不该活着。”
“更何况他还是个……不怎么听话的东西。”
洛奕俞其实并没有走得太远。
他们之间的对话,洛奕俞听了个一清二楚。
或许是哭多了的缘故,他的眼眶火烧火燎地疼,连带着即将要被处死的恐惧,一点点蔓延至心脏。
女人在不经意间和即将要走到拐弯处的他对视,又逃似的仓皇移开视线。
她并不是不明事理,知道哪怕自己再怎么不情愿,在集体利益之前也必须退让。
最后也只能缓缓弯下腰,声音颤抖着对他道:
“阿俞,别怕……你就当是睡了一觉。”
成年累月积攒起来,已然消磨不掉的血腥味几乎朝他扑面而来。
洛奕俞背后刹那间出了一层冷汗,求生本能逼迫他再次抛弃尊严为自己博取一丝渺茫的生机:
“哥,哥……我听话,求你,不要让他们用这种方式杀我!”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不管是吃药还是打针我都不会再逃了,真的!你……”
可回应他的,只有沈逸一个极其冰冷的眼神。
只需一眼,就将他余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房间最内部,机器运转声嘈杂,洛奕俞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一点点下陷,朝深渊越来越近……
耳朵几乎要被嗡鸣声填满,鼻腔内也全是血腥气息。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也看不见,也听不清。
刀刃第一下似乎是割在了他的脚腕,亦或是小腿处。
他被卡在那里,骨骼连带着血肉一起被绞烂。
剧烈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失声尖叫。
他拼了命的想向上爬,可手指却只能碰到打滑的玻璃壁。
洛奕俞总觉得自己应该吼了很久。
直至喉管也被割破,溅得他满脸鲜血。
可事实上,在沈逸眼中,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片刻之间。
只是刹那,洛奕俞甚至连声尖叫的音都没发完,就这么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得再无生气。
他们不知僵持了多久。
有人从里边儿打开铁栏,问沈逸:“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