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怎么能想出这种复仇方式的?
但他还没法去怪洛奕俞。
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实验室那样极具压迫与血腥下长大的孩子,思想怎么可能不扭曲。
更别提,他是被自己以那样方式宰杀的……
他生在地狱中,自然而然地也变成了罗刹。
洛奕俞感受到沈逸握着他的手明显僵硬住,心底慌忙更甚,急道:
“也可以压迫对方神经系统,让他血管破裂七窍出血,这才是他的死因。哥,你怎么了,是害怕我了吗?”
这话不太准确。
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挺怕这个人的。
突然的暴戾,突然的温顺,数不清的杀意,一次次碾碎他的神智。
尤其是现在,整个人刚被打完,衣服下藏着的是数不清血痕,站都站不起来,痛得厉害。
但偏偏,他又是确确实实见不得洛奕俞掉眼泪。
沈逸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说:“有点吧。”
想想也是,洛奕俞小时候看自己应该也是怕的。
分明怕到极点,却还是要贴上来跟在他身后。
洛奕俞听见那三个字时委屈得更厉害了,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又不会那样对你”,又在看见沈逸手背上那条被自己抽出来的血痕时说不出话。
他甚至自己也有一些恍惚。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跪在那,满眼无措。
又听见沈逸咳嗽两下,轻声道:“脑电波……是能和实验体产生共振吗?你当初是怎么做到和他们联系上,并且让他们听信于你的?”
洛奕俞心安了一些。
好奇好啊,只要沈逸对他还留有疑惑,就代表没有对他丧失兴趣,就还能留在自己身边。
永远。
他微微垂眸,竟主动承认:“差不多吧。其实哥,我知道的。实验体由人而来,是人,但也确实是人造产物,所以……”
意外的,沈逸打断:“不过是繁衍方式不一样而已,人就是人。”
由胚胎孕育出来的,是人。
由实验室培育出来的,也是人。
人就是人,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从来,也不会妄想在这方面挖空子给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