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市,暑意初现的六月。
拥有百年历史的嘉平古巷坐落于市中心。
因民国时期的南洋风格建筑有着保护价值,受市政扶持,打造成商业街,沿途栽植了观赏的绣球花,每年到了六七月,一路的浮紫流绿。
一家位于古巷的咖啡店,靠窗位置,坐了位一身矜冷深黑西装的男人。
面容英隽,眉眼幽邃,包裹在西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
一切都过于肃穆商务,不像是来相亲的,倒像是来谈几个小目标的项目。
谢殊鹤的视线从窗外收回。
对面坐着的女性长辈正端着西式白瓷小杯抿了一口,随后弯身,将杯子放回茶托,笑吟吟地开口:“谢先生见谅,小词很好奇这家店的白桃挞,就约在这里了。”
“无碍。”谢殊鹤淡声。
施女士看了眼手机。
【词宝】:妈妈,车子果酱了,青楠表哥说要迟到十五分钟。
施弥将‘车子果酱’自动翻译回‘塞车’。
回复:没事,乖宝,慢慢来。
放下手机,施弥不动声色看了眼对面的年轻男人。
二十七岁从家族厮杀中成功争夺话事权,又在公司面临转型的时期力挽狂澜,一手推进新项目,创下不凡佳绩。
这样的狠角色,与他交手的人应当恨不得啮他骨噬他血。
可偏偏这人能将所有看起来决绝的事情做得几近圆满,让人无法挑出差错。可能也不敢挑出差错——谢殊鹤对他们,是不能决绝吗?
施弥对于谢殊鹤的商业手腕,不多作评价,只是从他几乎不赶尽杀绝的办事方式中读取出心思沉稳,修养优良的品性。
如果非要说他城府深,那是一定的。
但这是身处社会所需要的武器。
抛开这座钢筋森林中的生存之策,施弥只看本质,是和母亲一样,觉得谢殊鹤挺好。
人品行,家世好,相貌外形一顶一,也儒雅谦礼有包容心,想来不会让爱人受委屈。
施弥越看越满意,笑道:“谢先生,我们词宝从小在英国长大,回国的次数不多,不太会说中文,所以待会儿他如果胡说八道些什么,请不要见怪。”
“你也不必跟他用英语交流,这次回来,为了强化语言的环境和思维,我们跟他交流都是用中文的。”
谢殊鹤微微颔首,也找了话题:“听施奶奶说,琢词在大学的学业没完成,因为想回国进修新专业?”
施弥笑了笑:“其实读完了,但没考学位证,一心想回国学种菜,所以申请了云京农业大学,九月开学就要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