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站在旁边,一副假惺惺要阻拦,却一步都不迈过去的模样,凭着原身的记忆摸清对方是谁,程衍立刻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挡箭牌。
花姨娘原本是程才俊的妾室。程衍的母亲病逝两年后,程才俊将花姨娘升为妻,也算是填房。
因是继母,花姨娘待程衍这个嫡长子总是处处偏爱,甚至已经到了宠溺的程度,让人没法说她苛待继子,叫旁人挑不出错误来。
甚至,她对自己所生的次子程津非常严厉,甚至从不给他零用钱,稍微犯小错误,就要家法伺候。
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对待程衍不过是捧杀,也正是她的纵容,养成了原身顽劣不堪的品性。
不过,说来好笑的是,原身越被溺爱就越看不起这个继母,即便她已经由妾室变成续弦正妻,原身还坚持喊她“花姨娘”,如同在提醒对方自己的上位史一样。
程衍照着原身的习惯喊了姨娘,又要拿对方当挡箭牌,可想而知这位花姨娘心里得多作呕。可是她明面上还是疼爱嫡长子的继母,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副模样来。
果然,程衍躲到对方身后,花姨娘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开口:“老爷,算了吧,衍儿刚回家,饭都还没吃,不要和他计较了。”
程衍赶紧接话:“就是!我快饿死了!我从清早就没吃东西!”
他一个大男人,躲在一个女人身后也不嫌害臊,程才俊真的被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你给我出来!不要躲在你母亲后面!没吃饭还不是因为你把钱袋落在青楼!你有本事逛青楼怎么还跳窗跑路啊!”
程衍顶了回去:“谁叫您一清早就跑青楼里抓我,您不嫌丢人我还嫌呢!逛青楼怎么了?我们同窗昨日聚会,约了一块去听小曲儿的,您这么一闹,我在同窗面前都丢死人了!”
程才俊胸无点墨,花了大力气把程衍塞进书院里,希望他成才已经不可能了,就希望他多结识一些青年才俊,改一改身上的坏习性。所以一听到自己儿子说起同窗,他立刻顿住,“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您害得我都没脸见他们,本来我们约好今天要去书院后山踏青呢,结果我自己灰溜溜回来了。”
程才俊皱眉:“你们……你们书院里都是读书人,怎么会去花街那种地方,你少骗我!”
“爹,男人谈点事情听个小曲消遣不是正常的吗,您自己谈生意哪次没去青楼,读书人也是人,不也一样!”
程衍感觉到站在他身前的女人气得发抖。
程才俊就是个老色胚,这把年纪还是青楼常客,每次都拿出做生意的借口,想教训儿子怎么不看看自己呢。还有花姨娘,本是出身贱籍被程才俊买回来,升为正妻也不敢给程才俊脸色,程才俊去青楼,她年老色衰,也只能忍着。好在这把年纪了,程才俊也不至于抬个娇嫩的新姨娘进门来。
程才俊脸色稍霁:“是这样吗?”然后他又接着说:“这也确实不错……”显然已经被程衍说服了。
程衍松了口气,连忙说:“行了,可以吃饭了吧?您儿子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程才俊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立刻想到了什么,晴转阴:“听小曲就算了!你还在青楼过夜!听完为什么不能回家!你、你忘了上旬的时候,大夫说了什么吗!”
程衍还真没接收到这记忆,反问:“大夫说什么,我给忘了。”
程才俊气得同样开始发抖。
“大夫说你体虚,忌泄阳,还要记得吃补药,你全当耳旁风没听进吗!”
程衍恍然,难怪他没接收到这部分记忆,毕竟原身也是要脸的嘛。
不过程衍就比较不要脸了。
他回程才俊说:“爹,你放心好了,我都不举了,泄个屁阳啊!”他本也以为原身流连花间是好色之徒,后面把了脉才发觉这家伙根本硬不起来,大概越缺什么,就越想证明自己没这毛病吧。
程才俊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大夫说你只是阳气略衰而已!不准灭自己威风!”
程衍:“……”爱慕虚假繁荣的中年男人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