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绒忽然记起他们俩隔空对视的那一眼,心头毫无征兆地滑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那晚的粤语歌,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她弹唱的一样。
……
收纳吉他的那个吉他包因为太久没人动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是轻微地一掀动,微尘就在阳光下乱舞。
“咳咳咳……”
“妈的,这包到底在床底下里塞了多久,呛死我了。”
卓晋用袖子挡着脸,挥了挥空气里四散的灰尘,瓮声瓮气地骂着。
他拆着手里吉他谱的架子,愤愤咒骂着:“也不知道周枕景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把乐器翻出来。”
“他自己倒是出尽了风头,回头烂摊子都得我来收。”
“妈的,会弹吉他了不起啊。”
话虽然这么说,他活却干得非常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乐器重新塞回了包里。
卓晋倚着那个沉重的包,环视了一圈空荡的宿舍,后知后觉地发问:“他俩人呢?怎么不在寝室?不会是觉得之前光打嘴仗还不过瘾,要施展拳脚来解气吧?”
“应该是互相不想看见对方,所以出去了,”翟哲成捏了捏自己硕大的拳头,平静表示,“要真是出去约架就好了,男人之间就没有打一场架解决不了的问题。”
“得了,拉倒吧,”卓晋无比嫌弃地皱起眉头,“这种莽夫行径,除了让每个人脸上挨两拳外加喜提一则通告处分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他们俩一个大病初愈的病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学生,要真的打起来,我们到底帮那边?”
翟哲成活动了一下壮实的肩膀,还是不能理解:“他们俩到底为什么吵架?”
卓晋一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问就是他们俩本来就积怨已久,只是那天晚上的事刚好成了导火索而已。”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俩人最好一直呆外面别回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宿舍的门就被推开,进门的人是晁文。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冷然地扫过周枕景的座位,看到人不在,这才决定踏门进来。
卓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同时又暗自庆幸着马上就考完试回家,这两座大佛终于可以暂时不必再见面。
晁文回寝室也只是顺手拿上收拾好的行李,并没有要久留的意思。
他将桌上的包背到肩上,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准备出门。
冤家路窄,人还没走到门口,门再次被最后一道进门的身影拉开。
没想到这么凑巧,晁文静静顿住步伐。
他抱着手臂,有点不耐烦地等着周枕景先一步让开身。
然而等了半天,周枕景仍然紧拧着眉,一动不动地握着门把手。
“你有事能不能直说,别和个路障一样杵这成吗?”晁文盯着他静静犀利道,“我五点四十的高铁票,出租车司机在校门口等着出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