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裕也:“安室先生?”
降谷零敲了两下耳机让风间裕也安静,凝神听着右侧的耳机。
“在哪里……?”
水流的轰鸣声变得更大了。几乎要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但降谷零听出这是上次那个丢失了儒艮之箭的叫做门协纱织的女性。
“你说什么?”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门协纱织惊慌失措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降谷零心下一紧,但抑制着没有动作,而是静等着白州的行动。
“不是说好把人鱼之墓的位置告诉我吗?”门协纱织似乎是在和谁说话,情绪非常激动。
“喂,喂?!”大喊的声音愈发清晰,几乎要穿破他的耳膜。
降谷零头疼地揉揉额角,心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思虑再三,他换了一身黑衣黑裤黑帽子,衣领很高,再把帽檐压一压,基本上看不见他的脸。
降谷零偷溜出旅馆,注意着不要被人看到。而在这期间,门协纱织一直在和那个人说话。门协纱织情绪很激动,但对面那个人却一言不发。
“你……?”门协纱织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很震惊,然后就是一声巨大的“哗啦”声和短促的高分贝惊叫。
坏了。
降谷零加快脚步,迅速往人鱼瀑布那边靠近。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确实听见了耳机里除了门协纱织的另一个女性的声音——是岛袋君惠,那个神社的巫女小姐。
为了复仇,所以对门协纱织动手了吗。
降谷零百忙之中抽空敲了敲耳机,示意风间赶紧上岛。门协纱织、海老原寿美,还有黑江奈绪子。三个还剩两个,不知下一个成为目标的会是谁。
也难以猜测白州现在的情况……不,其实推理得出来,因为白州决不可能会下水救人。
但是,这是按理来说……
几分钟后,浑身湿透的降谷零看着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的某个人,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白州会掉进水里?还是说,这在对方的计划之内。而且是一个让他愿意以身犯险不计后果的计划。
想到这,降谷零迅速给人把头往后倾,下巴抬高,检查完呼吸后,却发现这人基本没呛水,只是单纯地在水里泡了后被冻的。
看样子明明是会水的。是出于什么原因怕水呢。
“醒醒。”降谷零拍拍清原晟凛的脸。清原晟凛却下意识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缩起来,那架势恨不得能当场表演一个活人消失术。
海边的风刮得人生疼,尤其是两人还一身的水,衣服紧贴着皮肉。这萧瑟的风一吹,像是大冷天泡在冰水里。
降谷零身体不错,这点风吹起来没什么,清原晟凛却是被吹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艰难万分地撑开眼皮——他真觉得自己刚刚就要死了。不,虽然说他早死了不止一次了,但那份熟悉的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和重如千斤的挤压感,让他十分恍惚,恍若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天。
那天他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也失去了再次靠近水的勇气。这可比从楼上掉下来摔成肉饼痛苦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