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勇侯府,管家迎了出来。
“方公子今日没和我家公子一起吗?二公子尚未回府”。
“无妨,我等他”。
管家带他去了时隽的院落,见他一身湿,安排下人准备热水。待将方怀简安排妥当,管家去向谢氏复命。
方怀简对时隽院落熟悉得像自己宅院,洗了个澡换上放时隽这儿自己的衣袍,管家按谢氏的吩咐送过来饭食。
吃到一半时,时隽方才回来。
时隽诧异:“你不是陪侄子相亲去了吗,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回家?”
随即笑道:“你侄子相亲成功了,你郁郁寡欢了?”
“听管家说,你和德山全身湿透了?你们干嘛了?”
方怀简抬眸,对上时隽调侃目光,语气郁闷:“我去见林蓁了,她把我们推到湖里”。
时隽呆了一瞬,想象不出林蓁一个柔弱女子竟把两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推进水里。
他忘了埋怨方怀简说谎骗他,直问道:“她怎么做到的?”
方怀简在家没谈得上话的知心人,他是家中幺儿,年纪和侄儿侄女差不多,父母极其疼爱,哥嫂都叮嘱儿女莫要和幺叔冲撞,只有时隽自小直爽性格常常和他打架,反而这么多年处下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方怀简之前担心时隽性格冲会伤人故而隐瞒了他,这会儿他没什么顾虑,所经之事所遇之人实在太奇葩,他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提到前世今生时,又把上次见面时林蓁提到的轮回,她画的画都一股脑儿讲给了时隽。
心中积郁疑惑悉数倾吐,方怀简回忆白天落水,此时一番复盘才觉后怕,更叹林蓁疯癫。
他问时隽:“你说,她找借口如此?还是真是如此?还是——”
方怀简指指脑袋:“有问题?”
时隽第一次听说如此离奇之事,他转了转眼珠,揣测道:“她是英国公府二房庶女,长得这般美貌却才被人知晓,估计在府中不见天日常受磋磨。
我听说许多弱小无助之人备受折磨时常常幻想一些美好,麻痹自己以苟延残喘,或许她便如此?幻想有你这样一个如意郎君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救她于水深火热”。
方怀简拢眉不语。
时隽拍了一下他的肩,朗声道:“这些其实不重要,不管源何而起,重要的是你愿意做救她的那个人吗?”
时隽想了想,语气中有些怜悯:“若她因臆症而有此等举止,内心必无比苦楚,救她的人必是她的光”。
自己会做谁的光?方怀简默默思忖,好像从未想过此事。那他对她,应该不算在意?
“你们落水,多少人看见?”时隽打断他的沉思,“这事儿可大可小”。
回想聚善亭里人挨人无数双眼睛,方怀简道:“都不认识,应该无事”,接着不忘叮嘱时隽:“这些事你别和任何人提!”
时隽皱眉:“自从遇到她,在你心里我是长舌妇了!
我提醒你,落水之事若传出去,她家来逼娶,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