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几年后才回,或许地方为官不再回来”。
“是啊”,时姝道,“秋闱结束就回来,没几个月就回来了,你不等等再做决定吗?”
“秋闱结束就回来,谁和你说的?”
“我二哥”,时姝言之凿凿,“他肯定不会错的。”
似冰棱融入春水,虽刺激得林蓁一激灵眼中都激起云雾,但冰棱终会与春水融为一体,心里终归放下,再多伤感怆然在春日柔风细雨中渐渐释然淡去。
原来那日方怀简所说都是欺骗,为何欺骗,不就是不愿给自己念想不想自己纠缠不放吗?怪不得收下平安玉亦无半分消息,他不想给自己一丝一毫念想和机会。
幸而自己遇到真正飞飞,没再继续被方怀简皮囊迷惑。想到方怀简模样,飞飞前世模样,林蓁长叹口气,是自己执迷不悟,飞飞没有那般冷漠,造化弄人,老天让她先认识方怀简,就是要考验她的心志,认出时彦真心,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有触犯大错。
林蓁笑着向时姝摇摇头:“我不等他,此刻我想与你哥哥结秦晋之好,一刻都等不及。”
时姝讶然,她实在不理解林蓁为何突然有此转变,想来只能是方怀简伤透了林蓁的心。哪个男子和女子齐齐落水后会扬长而去,自己躲去遥远越州落得清净,留下女子独自面对满城流言蜚语呢。自己哥哥很会哄人讨人欢心,应该抚慰她不少,只是,她知道哥哥的……
时姝看着林蓁眼神躲躲闪闪,欲言又止,其实她并不肯定,可她看父母态
度,看时隽那讶异心事重重姿态,便觉应该是真的,林蓁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该不该提示些呢。
林蓁笑问:“怎么啦?我说过成亲时,请你坐主桌,没有食言呢。”
“就是,那个,我哥哥曾经摔下山崖,你知道的吧?”
“知道”,林蓁知道那些细节后,很是心疼时彦,该是摔得五脏六腑破碎才会卧床一年吧,她想一想都为时彦颤痛。
时姝吞吞吐吐:“他卧床很久,后面还因为这个病退了一门亲,现在也在吃药。”
“哎呀”,时姝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就是你去问问哥哥吧。”
林蓁有些明白,心中涌出酸酸甜甜,像吃了酸梅,酸涩后透心甜,以后有时姝这个小姑真好。
林蓁脸上现出酒窝,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时姝脸蛋:“我都知道,我和你哥哥,永远不会分开。”
“真的吗?”时姝脸上现出笑意,她自迈进英国公府一直担心这个事,既怕林蓁违背本心嫁给哥哥,又怕林蓁不知情哥哥毛病以后受委屈。
不过,就是知道也是委屈的罢,但哥哥今后人生终于有个伴,还是自己好友,时姝展颜欢笑,虽心里还是为林蓁遗憾。
时姝开心笑了笑,随即抿紧唇,犹豫间似下定了决心,她有些羞赧道:“以后我有娃娃,第一个不论男女,你帮我养啊!”
见林蓁睫羽颤动似有水光,时姝也不敢再看她目光,垂眸揪着自己衣袖,自欺欺人道:“你知道我喜欢玩乐,小娃娃很烦人的。”
两位姑娘牵手回来时,还没到门口就听得时彦说话声,还有紧跟着老太太和丫鬟们阵阵笑声。
丫鬟给两位姑娘掀开门帘。
林蓁目光往室内看,就见时彦视线看过来。目光对视中,两人相视一笑,几日未见,林蓁思念的心在时彦柔光中仿佛被轻轻抚慰,心里甜蜜异常,嘴角不自知翘起了角。
见两人拉丝目光,时姝更放下心,拉着林蓁的手走到时彦面前,好奇问:“哥哥,你说什么笑话让人这么开心?”
当年时彦回国跟着父亲经营公司时,从最基层销售做起,看人说话本事练得手到擒来,后面虽然不怎么再用,穿到这个时空后,这几年再度捡起,更是炉火纯青。
李氏对时姝笑道:“你哥哥是个有趣之人,怪不得你也是个开心果。”
林若柏在前厅拿不定主意,让时彦去见见老太太,亦让丫鬟悄悄传了话。李氏本以为时彦狡黠滑头,见面却似个仙人般明朗青年,和林蓁很是般配,举手投足诚恳亲切,李氏就有三分喜欢。
时彦再适时送上一副寿星仙童驾鹤图,吉祥话说上几句,李氏高兴劲又增了几分,时彦道:“老太太福禄寿,定要长命百岁,惠及曾孙。”
李氏心中一动,又听得时彦道:“蓁儿要考女官这两年不得闲,她有老太太福泽,以后定大有可为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