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无忌不动泰山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李世民见了无忌的反应,眸色更深了些,里头看不清是探究,还是愤怒。
见小伙伴们皆变了脸色,莫婤心头直打鼓:是她提示太明显?还是已有了些苗头?
“舅母同你说的吧,我那些兄长贪财慕权,早恶之我们母子三人。”
无忌只一瞬就恢复了淡然,冷静地估算着这种可能性。
若阿耶去世,家中掌权的便是二哥、三哥。二哥偏颇,三哥放肆,若想他们这一脉独霸家产也不无可能啊!
这种情况即使在礼崩乐坏的大隋,亦并不常见,因而无忌并未防备。
经莫婤这一提醒,他方觉得,无论是否发生也应早做打算。
“我已知晓了,烦世民将婤婤送回高府,明日亥时,再陪她来寻我一趟罢。”
“我就是起镖师之效用?”李二郎忍不住吐槽,却还是仗义地应下。
毕竟这般晚,莫婤独行在大隋巷弄间,是极危险的。
这不,方行至半路,他们就被抢劫的蒙面人堵在了街口。
“呦,今个走运,两头小肥羊!”
“别废话,先抢,再杀人灭口!”
“冲啊——”
四人提着刀,朝着他们扑过来。
见状,李世民不慌不忙地取下背着的弓箭,从箭箙中抽出两只羽箭,双箭齐发,将四人射了个对穿。
莫婤早在贼人放狠话时,就退后几步,将舞台让给了李世民,连曼陀罗子粉都懒得摸了。
见贼人被李世民轻而易举射中,虽早有预料,但仍觉惊叹。
正了正方才无半点晃动的金缕幞头,李世民抽了羽箭,领着莫婤快步绕过。
无惊无险回了高府,一进屋就被挎了接产箱的莫母提溜着,上了出行的马车。
马车头挂着个“单”字,除了驾马的车夫,还有四位护卫陪同。
“阿娘,杜娘子发动了?”
莫母点点头,扔了本接产书给她温习。
下了马车,同莫母疾行至产房偏院,将门起开个缝,挤了进去。
绕过织锦挂屏,躬身穿纱帘,就见着杜娘子松了紧抓的床架子,又滚到斗柜上蹭着。
杜娘子见了她们,在大丫鬟玉娥地搀扶下,跌跌撞撞过来喊道:
“顺娘,我肚子好痛!”
“约莫几刻钟疼一下。”莫母忙上前,揽着她急急询问。
“每刻都疼得想死,还见着我太奶了!”
“没见着夫君?”莫婤没忍住嘴贱,被莫母拧了也不敢动。
“见着了,鼻青脸肿的丑死了,滚一边去。”说着还挥起了手,直呼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