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莫婤深信不疑的,自也有半信半疑的,甚有丁点儿不信的,但皆在心中对此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欲探探她的虚实。
这些,还忙着处理生产后续的莫婤,自是不知的,而小院中高夫人等人,却是听到了风声,忙一道赶来,派个小又灵巧的观音婢,挤了进去。
“莫姐姐,有甚能帮上忙的?”观音婢轻轻敲响禅门问道。
此时,莫婤怕柔娘出现产后血崩,正从褡裢中翻出包莲壳散。
烧成灰的棕皮、莲房各半两,再拌入碾成粉的炒香附子三两②,就得了一包莲壳散。
莲房和香附子皆易得,独棕皮费事,只能在九十月份采收,还仅割取棕榈叶柄下延部分及鞘片,除去纤维状的棕毛,晒干才可得到棕皮。
而棕皮烧灰更是耗时,需先将其切成斜块,置锅内用武火炒至外呈炭黑色,内呈焦黑色为度,喷淋清水适量,灭尽火星,取出,晾一宿,待干后再捣成灰。
虽麻烦了些,但配上莲房和香附子,止血效果却是顶好,方才还往外滚的鲜血,渐渐变少稀薄。
正欣慰着,听着观音婢的问话,忙从褡裢中取出忍冬、连翘等能防伤口感染的中药材,让她叫上人去悲田院,找个会熬药的和尚,最好能再同他们买些菘蓝添上,一道熬。
观音婢默默记下,拉着兄长和李二郎行至悲田院。
悲田院中,之前赐吻的屋子,门大敞着,里头烛火皆灭,香炉全熄,不见半个人影,应已是散场了,他们只好绕道后院,看能不能找到个小和尚帮忙。
“真是恶心!”
方行至拐角处,他们便听不远处传一怒骂的男声,三人默契地住了脚。
“师兄低声些,生境师弟方被赶出寺,若你再出些差错,恐落得同他一般的下场。”另一尖细男声劝道。
“皆是些愚民,我不过轻轻一吻,他们便自动献上钱财,主持才舍不得赶我走呢!”
男声并不在意,反而扬声笑骂嘲讽道。
长孙无忌眸光一闪,同勾起笑的李二郎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眼中之意,他们已是猜出男声是何人。
观音婢则微微探出头,见到了水井旁不停用水洗嘴皮子的和尚,凝眸瞧清他脸后,确认了心中想法——果真是同那矮胖和尚一丘之貉的高个和尚,悟虚。
而禅房内,莫婤同观音婢交代后,关上了门,仔细探查起柔娘的宫颈及阴丨道内壁。
方才同时间赛跑,分娩得快了些,虽然她已做了侧切处理,避免了会阴裂得稀巴烂,但仍担忧里头出现宫颈裂伤。
果然,宫颈九点钟方向,有一道细细的裂伤,幸而伤口不深,只是仍在渗血。
见状,莫婤便又从褡裢中,取出包纱布块。
纱布块是她特制的,一角还缝了条长细带子,高温消过毒,又用酒精浸泡过。
她将纱布体卷了起来,塞入宫颈裂伤处,压迫止血,而将其一角的长尾留在阴丨道外,方便之后取出。
搬了个交杌,坐于榻沿边,将浸泡在醋里的丝线取了出来,以左手中指、食指撑开阴丨道壁,暴露整个侧切切口,细致地缝了起来。
这同缝衣裳可差远了,并不是指拿银针,而是手持钳子,钳夹弯针,从切口顶端上半厘米处开始,间断缝合至阴丨道口,还需对齐处丨女丨膜,更是不能留有死腔。
丝线牵拉间,钝痛愈发明显,柔娘虽一声不吭,但手下不停颤抖的皮肉,却让莫婤有些犹豫和不忍。
“同我说说让你喜悦之事罢?”
莫婤轻启朱唇安抚,其声婉兮,似春风轻拂愁云,欲移妇人集于身下之心神,转至乐事。
“我最心悦之事……就是将那鸡鸣狗盗之徒,送去吃牢饭!”
柔娘虚弱的声儿,染上恨意,更多的却是畅快,坐于她身旁的美妇紧紧握着她的手,亦是舒爽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