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珩碰了碰他的唇角,分开微抿着的唇,轻轻磨蹭,加上一点柔和的力道,季斓冬无意识地轻声闷哼。
小心到极点的吻稍微牵连起一些记忆。
季斓冬轻声问:“为什么啊。”
大概不是问为什么滥用职权让靶场免费。
厉珩拢着他的后脑,他宁可回答为什么滥用职权,毕竟“为什么要季斓冬”这种问题实在给不出什么回答——就像问一个人为什么要喘气、为什么要吃饭。
厉珩要喘气、要吃饭。
所以他不要什么见鬼的刽子手、屠夫、大厨、神枪手。
他要季斓冬。
“季斓冬。”厉珩看着这双眼睛,“你不认为事情会变好,是不是?我说的话,也并不能让你相信。”
“这不是什么灾难性思维,是你的现实。所有事都会变坏,路走到最后就会坍塌。”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很熟悉了。”
“所以,留在最好的记忆里,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决定留在雪停前。”
厉珩把话说得很慢,很清楚,每个字都让季斓冬听清:“你深思熟虑过了。”
“季斓冬,我必须说,你最后会这么选,是因为你的确已经尽了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找了你能找到最有用的办法。”
厉组长大概努力过头了。
但夸得还不错,季斓冬笑了笑。
这种笑很容易扎透人的眼睛。
意识涣散到极点,季斓冬不喜欢说话,他枕在厉珩的掌心,微微弯着眼睛,高烧的水汽让这双眼睛显得清亮动人。
厉珩克制着猝然闭紧眼睛的冲动。
“就剩一个小问题。”
厉珩俯身,贴着他的额头:“季斓冬,你把我忘了。”
被他捧起的人似乎在这句话里微怔。
笑意还没消失,季斓冬看着他,眼睛被轻轻抚摸,睫毛受到刺激,不自觉地一颤。
厉珩说:“你还没问我有没有办法。”
他说:“季斓冬,你还什么都没问过我。”
厉珩保护安静过头的人,动作小心,他尽己所能,给季斓冬吸氧、补充糖粉和盐,设法给高热的身体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