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她依旧认为自己并没有错,重来一遭的话,她大概还会坚持自我。
但感性上,她很难原谅将父亲激到发病入院的自己。
情感与理智的相悖,拉扯得她头昏脑胀,只麻木地抓起筷子,往嘴里塞进食物。
将餐具收拾洗净,上楼前,罗颂还是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妈妈,”她轻声道,“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医院吧。”
说完,罗颂在门口站了片刻,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声。
她敛下眼帘,转身回了房。
睡前,杨梦一打来了电话,罗颂深深吐纳几回后,才接了起来。
好在,自己语气里的刻意被电流声遮掩过去,电话那头的人毫无察觉。
其实罗颂大可不必这样小心。
杨梦一病才刚好,今天又在路上花了六七个小时,本就精神不济,这会儿知道罗颂一切安好,选了半天的心一落地,神经便也跟着松懈倦懒起来,完全无法辨认对方话里的虚实。
她只是很想听听恋人的声音,才撑起精神,在临睡前拨来电话的。
隔着电话得到几个轻吻,罗颂不甚明显地笑了笑。
但杨梦一声音里的倦意太过明显,聊了两句,罗颂就哄着人休息去了。
虽然祁平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龙西的位置实在过于边沿,在这方面的管理也并不严苛。
以至于到了半夜,偶尔还能听到远处有闷闷的巨响传来。
躺在无垠黑暗中,罗颂辗转难眠,却跟自己说是因为烟花太吵。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