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羽很难说清这感觉来源于什么,只是某一天,福至心灵一般,无端觉得这背后的人或许是杨梦一。
她翻看那帐号追踪的寥寥几个号,大多都与德国相关。
到这,秦珍羽几乎肯定,这人是杨梦一了,毕竟她自己可没有什么德国朋友。
杨梦一这个罗颂遍寻无踪的人,在秦珍羽这露出了马脚。
但秦珍羽什么都没说,也从未在罗颂面前表露一分的异样,她怕罗颂有朝一日得知杨梦一在德国,会不管不顾地扔下祁平的一切跑过去,翻遍德国的每一寸土地。
而她也有自己的心思,明明是杨梦一先做了逃兵,凭什么还配让罗颂念念不忘。
她这么好的一个朋友,要配谁还配不上呢,因而赌气一般,她几乎从不在INS上发哪怕一张与罗颂相关的照片,也任由这个秘密烂在心底。
可一年年过去了,秦珍羽现在才终于不甘不愿地承认,无论这世上还有多少好女孩,但那都是罗颂不要的。
罗颂想要的,从来只有求而不得的那一人。
但七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占据她们四分之一的人生,长到秦珍羽以为杨梦一永远不会回来了。
可她偏偏回来了,还在偌大一座城里与罗颂不期而遇。
秦珍羽想得头疼,只能啐一句真是他大爷的该死的缘分。
她一腔烦闷无处诉,越堵越塞,陡然直起身子,跑阳台角落蹲着给鄢容打电话去了。
电话里,她没忍住压着声音痛骂了杨梦一一顿,而鄢容在那头细细听着,不时出言哄着。
待她将憋了一肚的苦闷通通倒出,才后知后觉这个点对方或许还在忙碌中,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朝鄢容小声道歉。
“没事,阿柚帮我看着班呢。”鄢容笑,随即又问:“你心情好点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才说自己先挂电话了。
秦珍羽这会儿倒是乖巧起来,说完再见,还做贼似的对着电话啾啾两声,又惹得鄢容轻笑。
从阳台回屋的秦珍羽冷静多了。
她站在原地,片刻后撸起袖子,去查看那一堆药盒情况,该补补该添添。
她在罗颂屋里呆至近十二点,不甚熟练地将房子收拾了一遭,才小心地叩了叩罗颂房门,说自己先回去了。
意料之中地,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秦珍羽心下叹息,最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杨梦一自那日起就一直记着那一瞥。
虽然短暂又模糊,瘦削严肃的侧颜与记忆中的罗颂也不那么像,但她依旧莫名肯定那一定是罗颂,这大概也算某种女人的直觉。
她一颗心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连着好几个晚上都梦到罗颂,可醒来却又不记得梦中事,只心口残留着满满的失落。
渐渐地,就连萍姐也看出她有些魂不守舍,出言问起,杨梦一却只说没事。
萍姐一双眼在她身上转了又转,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再追问。
若是没有那一眼,杨梦一大概还能在压抑的思念中平静度日。
可那一天过后,所有被时间强压在底下的情绪通通喷涌到面上,势甚汹汹。
杨梦一几乎是着了魔似的,偶尔走在路上,也会忽然抬头往四周张望,期待着能在哪再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