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杨梦一也没有一定要得到多详细的答案,她只会将人主动亲到没了脾气,然后自己又被反客为主亲到失神,又或者故作刁蛮地要求罗颂给她剪指甲,甚至忍着脸热地问罗颂要不要一起洗澡。
杨梦一总会笨拙又可爱地将罗颂从低落的漩涡中拉出来。
她的招数并不高明,意图显而易见,但效果拔群。
这种时刻,像荒原里的一朵小花,是杨梦一得以短暂忘却自己头顶悬剑的难得时刻。
但沉闷依旧占据生活的大多数时刻,像大雨将至前,乌云压城,空气湿黏,呼吸间似乎都带着水汽的湿漉。
杨梦一的痛苦,一重来源于无法自控的猜忌,而另一重来自于她亲眼见到了罗颂的痛苦。
她眼瞧着恋人月渐消瘦,就连楼下的房东爷爷奶奶们,每回见到罗颂也止不住念叨,然后往往没过多久就会给她俩送来一袋手工饺子,那装饺子的袋子,一次大过一次。
今年杨梦一生日那天,她俩去了一家复古的拍立得照相馆,照了一张宽幅的拍立得。
去年生日,她们也做了同样的事。
回到家,杨梦一洗完澡后,才跑到玄关处,将包包里的拍立得取出来钉在毛毡板上。
时隔一年的两张照片紧挨着,两人身上的变化都很直观。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心疼。
罗颂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杨梦一呆立于毛毡板前,表情看起来好像快哭了。
她不喜欢看到她哭。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有很多不可避免的悲伤时刻了,而今天是杨梦一生日,她不想她哭。
罗颂凑了上去,环住她的腰肢,调笑一般道:“怎么啦?”
“没有。”杨梦一回过神来,下意识摇头。
“没有?”罗颂再问。
杨梦一依旧说没有。
罗颂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模糊,“骗人会变小狗。”
说话时带起的热息一阵阵往杨梦一脖间扑,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躲了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像,又反手揩了揩罗颂的面颊,声音渐低,“你真的瘦了好多啊。”
“瘦了就瘦了呗。”罗颂浑不在意,一下将人打横抱起,“瘦了力气也还是大大滴。”
杨梦一毫无心理准备,惊呼一声,慌乱地搂紧罗颂的脖子,方才的所有愁绪通通消散。
“你干嘛!”
“嗯,”罗颂很淡定,“干。”
在罗颂怀里,即使是悬空着,杨梦一也很快镇定下来。
听到她又说荤话,她只睨罗颂一眼,抱怨似的说:“什么啊。”
但嘴上这么说着,她人却并不挣扎,乖顺地窝在罗颂怀中,还凑上去亲了亲她的下巴。
罗颂黄豆一样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杨梦一咯咯笑,用指间搔了骚那喉结。
罗颂呼吸一紧,咬牙切齿,“你现在很会哦。”说着,她就把人抱进了卧室,坐在床沿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