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提前声明,我们楼下这的地理位置没有那商场好,人流量肯定跟那没法比。”她笑,“她纠结了……最多两分钟,就应下了,说开在这好歹算是有正经门头。”
赵红敏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小徐那地我们没去过,听她说虽然不至于冬冷夏热,但窝在地底下,空气总是闷闷的不流通。”
她“啧”一声,摇摇头,“每天就见个早上的太阳,剩下一天的时间都呆在里面,出来天都是黑的,人要憋出毛病的吧。”
杨梦一听了,只说:“你们决定好就行,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直说。”
“没什么要费神费劲的。”萍姐想了想,“小徐说那些能留下来继续用的都给她留着,其他不要的,我叫个废品佬上门拉走就是。”
“但她可能会重新装修一下。”赵红敏补充道。
闻言,杨梦一也不再多说。
“以后就当个包租婆了。”萍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杨梦一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状似无奈的叹息,忙道:“那多好啊,轻松自在,没事就跟赵老师出去逛逛街跳跳舞。”
“就是。”赵老师接过接力棒,“以后就好好享福啦!”
罗颂一直没插嘴,只是谁出声就碌碌地滚着目光望去,并跟着她们的话不住地点头,乖巧得让杨梦一手痒,想在她头上摸一把。
大概有这感觉的不止杨梦一一个,聊到最后,萍姐和赵红敏都对她说以后要常来,她们给她做好吃的。
杨梦一佯装呷醋,而罗颂有些腼腆地点头。
一时间,众人笑作一团,屋里洋溢着欢悦的气息。
年关将至时,杨梦一问罗颂今年春节想怎么过,罗颂迟滞一息,却还是没能立刻给出答案。
她藏在心里的事,在杨梦一眼里是透明的,但她并不点破,只在罗颂沉默时抱了抱她。
然而,没等罗颂想出一个答案,宋文丽的电话却突然来了,又或者说,是终于来了。
天知道宋文丽是鼓起多大的勇气给罗颂拨去电话,无趣的默认彩铃一遍遍重复的过程中,她也越发忐忑,手也开始冒汗,差点连手机都抓不稳。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拒接的心理准备,也因此,当电话在某一瞬间忽然接通时,紧张与意外竟压倒了一切,她惊诧着呆钝无言。
通话双方隔着屏幕,却都不出声,只有沉默在腾涌。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打破凝滞,是罗颂开口,喊了一声“妈妈”。
宋文丽的眼泪几乎是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流了出来,因而也更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只有一颗接一颗的泪珠从面颊上落下,砸在她的衣襟上。
但她忽然变得沉闷又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压缩的电子讯号传到罗颂耳中,还是很轻易叫她猜到了宋文丽的哭泣,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卷土重来,久到坐在沙发上假装自己正在全情投入于电视屏幕的杨梦一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瞟望阳台露营椅上罗颂的神情。
然而罗颂也是紧张的,因此对她的实现一无所觉,只揉着自己的衣摆,将它捏得皱巴巴都不停手。
片刻后,沉闷再次被敲碎,罗颂听到一些忽大忽小的摩擦声,再之后,罗志远的声音忽地填满了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