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显然已经听完警察和罗颂她们之间的对话,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扭转,待门开时,他心虚又畏惧地站在窗户旁边,额上是大滴的汗珠,手脚不自然地抖动着。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就连窗帘也坏了,潦草地堆在一旁。
警察看到杨梦一脸上的伤时,表情已经不太好看了,此时屋里明显混战过的景象让二人表情越发肃穆,目光如鹰隼一样盯着屋里的人,吓得苏伯两腿一软。
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警察将三人通通带回了警局。
宋文丽接到女儿电话的时候,炉灶上的鸡正煮到一半。
她大喊丈夫的名字,一边慌里慌张地关火,顾不上这样是否会让鸡肉失去嫩滑口感。
罗志远听到妻子惊慌的叫声时,正在给天台做最后的完善工作,他扔下手上的工作,一个箭步往下冲,“怎么了!”
见到丈夫,宋文丽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语气急促地说:“是女儿……女儿……她说她在警察局,要我们去找她。”
“哪一个派出所?”罗志远率先往门口走,顺手抓过玄关旁放着的钥匙,“走,开车去。”
宋文丽心里慌得很,在副驾驶上惴惴不安,还是丈夫提醒才注意到自己没系安全带,扯过带子往身侧看时,又发现自己身上还套着围裙。
但她不在乎什么得体不得体了,只想快快见到女儿。
车内气氛凝重,夫妻俩一路无言。
两人匆匆忙忙跑进派出所,说明来意后,被引入调解室内。
宋文丽径直奔到女儿身旁,上下打量,确认她好好的没有受伤,才终于松一口气,观察起屋里的其他人。
除了女儿和两位警员,还有一位年轻女孩和……苏伯蓉婶?
这奇怪的组合让宋文丽和罗志远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蓉婶突然出声了。
她指着罗志远和宋文丽的鼻子叫骂,骂他们没把女儿教好,骂他们一家蛇蝎心肠。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尖锐刻薄,她的面容也因为激动而扭曲。
她的不满像倏然爆发的火山,终于有宣泄的出口,铺天盖地,不容反驳。
蓉婶和警察说话时唯唯诺诺,又因为警察的警告而不敢对受害人和罗颂说些什么。
这会儿见到了事件以外,且又算是自己小辈的罗颂的爸妈,她认为自己对他们发火抱怨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
但警察皱眉一声喝,就又吓得她揠旗息鼓了,咒骂的话还没说完,卡在她的喉咙里。
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堵得她竟当场打起了嗝,滑稽可笑,气焰也短了半截。
宋文丽和罗志远依然摸不着头脑,但脸色沉了下来,任谁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一通,心情也好不起来。
警察制住了蓉婶,才对他们开口:“你们是罗颂的家长吗?”
两人点头后,按着警察的指示坐在了罗颂一侧的空位上。
落座时,他们侧过头和女儿对视,后者朝她们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警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重复了一遍,二人才知道女儿旁边那女生是谁,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蓉婶如此气急败坏。
他们两人原不必过来的,但苏伯全程作鹌鹑状一语不发,蓉婶对着两个小的连话都不肯好好说,一副唯辈分论的样子,嚷着让罗颂叫她爸妈来。
警察呵斥了她,但罗颂想了想,却主动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一来这事闹得不小,爹妈总会知道的;二来她也是懒得再和蓉婶这样流氓的人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