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一席话,甚至将音楠几人渲染成了九凤一族的恩人,颇有一番,若不是他们来收这遗骨,九凤一族若是要将遗骨送出,便只能四海寻找愿意接手之人了。怀璧其罪的危险道理,不言自明!
诡辩之道不外如是。
安静衬托之下,音楠见妘琝朝他点了点头。此后,便将夜笙抛入空中,音律幽幽是在压制着幻境之力的意思,好在幻境一场,多少摸清了幻境之力,毕竟虽然几人已经离开幻境,但幻境在解开之后会化作什么东西,没人能够确定,幻境之中的最后一个场景,实在也难于思量其中莫测变化至此的原因。
在音律声的无形之力下,音楠一手护住霁欢,另一只手隔了这通向神龛的通道,一道力过去,试图取下遗骨。
轰响一声,音楠的力似乎并未触及到竖亥遗骨,便被另一道力给冲破,声响发散将桓表震动,地动山摇之间众人跌倒一片。
音楠遂安然立在原地,冷静地看着夜笙挡在面前化作一方屏障,但突如其来大力带风,仍将衣袍卷的翻飞。
竖亥遗骨,上古法器,能引无名之人不计后果来此抢夺,所藏之力,此时此刻,可见一斑。不过,今次,这遗骨无论有多么强劲的御外之力,他都必须取下来。
“我来。”霁欢见音楠未能取下,侧身走到了音楠之前,看着岿然未动的竖亥遗骨,道。
“不,方才那力回旋过来我感受得到,这遗骨并非是将其法器本身的力量用于抵御,而是……”音楠沉吟,“而是将我递送过去的力,放大数倍后再还了回来。强取,并非上策。”
“那,”霁欢转过头,皱眉问道,“需要族长出面?”
“既然妘琝让音楠自取,自然是他心中对取下遗骨,本身也不甚有把握,你们来此一遭,要借遗骨,自然得自己想些法子!”陌桑握着扇子插话答道。他盯着这平平无奇的一条地下台阶,至多十阶,神龛周围除无甚他物,就像是竖亥死后,埋于此地,简葬安寝,此时被一群后生打扰一番般,带着怒气和怨气。
他亦被这法器的抵抗之力震惊一刹,自己此前不屑于这法器,看来是有些傲慢小觑了。
音楠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
随后以夜笙之力缓调律起,在这愈合之力下,犹如安抚一个沉眠于此的魂魄,眼看神龛高启,慢慢离开了地下,浮于空中。音律未歇,音楠再次上前徒手取之,却不想近身不过三步,再次被一道力给弹了出来,音楠躬身撑地,看着前方。他走近之前,甚至卸下了自身的法力,几乎以凡人身躯般走近,故而,这反弹回来的力量并非来自于他!
这力量浑厚又悲怆,似乎有千军万马疲惫在此,偶遇长河落日,暂停奔袭,就地休息,难得此生安闲片刻的光阴一般,让音楠心魂有此一番微动。
霁欢上前扶着音楠,道:“按说夜笙也是蓐收生前所炼,有同门之谊,为何还会如此?”霁欢眼中,这力量来自于夜笙。
音楠捂住心口,将方才那般感受按下,心魂自然稳住,淡淡道:“不是夜笙之力,不过,若不是夜笙之力,竖亥遗骨能从夜笙之中,感受到当初蓐收的气息,想必方才这遗骨甚至都不会离开地下。法器,果然识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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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楠自问,霁欢亦思索看着,眼前又慢慢落回地下神龛之中的遗骨。四围九凤众人,被这两场外放的力量给吓住,纷纷往外又撤了几尺。近身周围的只有妘琝一家。妘琝已然面色肃然凝重,他是猜到就算出了幻境仍不会太顺畅,但是竖亥遗骨原来会释放出这般力量,他确实没有想到。不知道竖亥遗骨在埋藏地底多年,是否也已经与那陌桑神君似都没有办法的幻境之力合为一体?
见君上面露疑难之色,一旁被震倒了两次的炎胥萝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走上前去,作礼禀道:“君上,让我试一试吧!”
音楠未答,耿青穆已惊诧上前,拉住炎胥萝道:“师兄同霁欢姑娘都没有办法,你能试什么试?”
炎胥萝没有理会耿青穆,却听他继续道:“师兄,这?方才那力量虽外放,我等都措手不及受了一场,但是我看得出那力主要是反噬于师兄,也就是说如果你去取,那反噬必作用于你,反噬之力你受的住吗?”
虽然耿青穆确实说出了要害,但是炎胥萝还没有说出自己请命的原因,便被他驳了回来,心里很是不爽!原想着不理他,只等君上决定,炎胥萝知道,君上必然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耿青穆怒气腾腾,誓死不让的样子挡在自己前面,让炎胥萝很是尴尬。
炎胥萝收了礼数,看着耿青穆,尽量摆出了只是一幅不想理他,而不是想同他打一场的表情,咬牙切齿道:“耿家的家风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