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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3(第16页)

乔子惟持着烟杆的手微微一顿,长眉轻蹙,但没说什么,下一刻,整个人便定住了,视野里云湄的身影越放越大,他莫名仓皇起来,张口便要解释,又恍然发现彼此之间早已分道扬镳,关于馥儿的烦缠,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与云湄分辨呢?

云湄目睹了,但压根没在意这个。

馥儿在乔宅的身份十分尴尬,依仗的主母一朝撒手离开,接下来便只能凭借自己的手段寻个活路,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侧目的。

只有馥儿自觉不怎么光彩,趁着他们表兄妹俩预备叙旧的间隙,人往乔子惟身后缩了缩,半遮半掩的。

乔子惟甫一看见云湄,百转的愁肠顷刻间涌出无尽的酸楚,可是无法诉之于口,张张嘴,想要起一个简单的话题,问她缘何出现在此,又意识到今日的行动,由他的顶头上峰,也就是许问涯牵头,他们浓情蜜意,片刻不忍分离,也是寻常事。

于是他张口结舌,手上不经意间失了力,烟杆啪嗒落地,清脆炸耳,他这才恢复几分清醒,手忙脚乱地弓腰捡拾,再行起身,自觉狼狈,颓丧地说:“我现在这样,一定很惹人发笑吧。”

云湄见他消沉,自己毕竟就是那个给他带去苦难的祸首,一时也呼吸不畅起来,竭力匀了口气,才稳住心神。为免引发更大的惆怅,她干脆略过了他的自嘲,凑过去细声问:“你是被安插在这儿的?身上有任务吗?”

乔子惟按捺住弥漫的悲痛,说道:“不打紧的,表妹有什么事,且直说吧。”

对于这些乱糟糟的纠纷,云湄无从与他狡辩,事到如今,只能以金钱偿还,便将那几十坛女儿红所值的数目夸大了些,“这太贵重了,咱们母女受之有愧,我打算折现还给你。”

乔子惟哪里听不出她的有意贴补,可是他不欲与她谈论黄白之物,摇头道:“表妹言重了,我不会收的。”说着,喉头哽咽,留恋的目光在她脸上缠绵流淌,“你……近来还好吧?”

“你不要钱,那教我从何处弥补呢?”云湄叹了口气,心中很不好受,“倘或见你鲜衣好食,兴许我良心上还能过得去,可是你……”

云湄的话,没能说尽,但只消打量乔子惟这一副丧气欲死的模样,便都在不言中了。

她一直以来所挂心的隐忧,在许问涯那里没有得到半分令人安心的答复,眼下想起这一茬,便直接趁机当面询问苦主:“他还有为难你吗?”

乔子惟惨然一笑,“自我们和离,他又做回了好上峰。”

云湄这便舒出了那一口连日来怄在心头的淤堵之气,喟叹着呢喃:“那就好……那就好。”双唇翕动,待要再提起女儿红一事,却倏而见乔子惟目光调走,投向她身后,语间喊出一句“大舅”。

云湄浑身一滞。

——大舅?

乔子惟的生母与云湄的父亲乃是亲姐弟的关系,这世上能让乔子惟唤上一声大舅的,除却那个打从出生起就在折磨她的仇雠,还能有谁。

思量间,云湄已本能地踅身避让,余光之中衣袂飘飘,不见其人,先得窥其潇洒风度。循着衣角望去,就见一位将近不惑之年的官老爷迈着方步朝这一隅趋步走近,面上十分讲究地蓄有一弯美髯,一双秋水一般的明眸顾盼间颇有温柔多情的味道,乍看十分可亲,眼底却透着疏离的审视,堪称自形容到气质,都尽皆与云湄十分相像。

这人赫然乃是洞庭当地大名鼎鼎的皇商,云间逍,早前因着主动献妻,受万贵妃牵线搭桥,一时间身份地位急遽水涨船高,后贵妃倒台,也靠一手长袖善舞的本事而不受丝毫牵连,始终游走于各色上官之中左右逢源,可见其人颇有手段。

他走至近前,先是亲热地回应了乔子惟的唤声,语间倒是开门见山:“渡口那头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能把我送走?”

说着,调转视线,先是瞄一眼显得藏头露尾的馥儿,再而投向了容色夺目、教人难以忽视的云湄,目光明显定了定,不由冲乔子惟调笑道:“你这小子,早前给你送美人儿,忙不迭各种推搪,现而今倒是开了窍啊?”他捋了把胡须,视线调转过来,复又往云湄脸上沾了沾,“呵呵,还弄得左拥右抱的,一个天香,一个国色,倒是个会享受的。”

云湄原本耳畔蜂鸣一片,还思索着倘若对方当先认出她来,她该作何反应,眼下却冷不丁察觉云逍间眸底流露出来的垂涎之色,一时间如遭雷亟,震撼之余大为反胃,恶心的痉挛感在肺腑里纠结撕扯着,几次三番狂狼般翻涌上来,直抵喉咙口,使人由头至尾地难受极了,恨不能痛快干呕一场。

不过这三言两语之下,倒是令她听出些许端倪来,乔子惟充当的乃是细作的角色,借亲属之名兜搭云间逍,明面上串通一气,实际一网打尽,所谓渡口,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

云湄怕拖后腿,只得忍着前所未有的胃逆之感,强撑着没有发作,退至乔子惟身畔,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许问涯那厢酒过三巡,耳热酩酊,不胜酒力,在满座的暗流涌动之间抽出空当出来通通风,不巧恰恰瞧见云湄推门走出雅间,迈向乔子惟的那一幕。他眯了眯视野迷离的眼,盯着那处,分辨唇语,可惜酒意与孽火一同交织着翻上脑顶,烧得眼帘昏黑,一时间竟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身后的席面上传来商谈不畅的动静,紧接着,什么人拍案而起,这是既定的轨迹,透露出蠢蠢欲动的试探,需要有人及时出面安抚斡旋,里头的同僚却迟迟没有等到许问涯的发号施令,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一面左支右绌地支应着,一面不乏疑惑地频频看向倚在不远处阑干旁的许问涯,桌下的手暗暗打了个手势,示意身畔正侍酒的小二离席去询问一番。

乔装的暗卫见状,赶忙找寻契机,掷下酒壶告罪离席,匆匆忙忙绕廊而来,禀报道:“那严大人紧咬不放,冬统领又在附近毗邻的酒楼、客栈里发现了架弩的动向,正对着咱们这边。看来是得动动刀枪,才能叫他们晓得厉害。”

暗卫飞速说尽,却意外地不闻半丝动静,迷惑看去,就见许问涯的十指紧紧压在横栏上,也不知是错觉与否,竟教人捕捉到了细微的咔哒裂音。

暗卫察觉不对劲,不由怯怯出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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