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见着戚闻渊敛目不语的模样,试探道:“世子会觉得我今日所为是给侯府添麻烦了吗?”
戚闻渊尚未开口,又听得珈宁自顾自解释道:“我一时间忘了,自己已不是在江宁城中了。”
戚闻渊道:“做善事,在燕京城和江宁城又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怕给世子惹事……”
戚闻渊道:“夫人所为,并无错处。”
珈宁轻咳一声,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呛到了。”
复又眸光一亮:“世子所说当真?”
戚闻渊点了点头:“我替那位妇人和姑娘谢过夫人。”
心道,他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
而今日之事,本就是珈宁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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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明月高悬。
戚闻渊坠入了一场梦中。
梦里已然是盛夏,天气燥热得惊人。枝头的蝉没完没了地叫着。
他被关在一间密闭的房中,房里竟是烧了炭火。
热气将他包围、吞没,但他无处可去。
他骤然睁开双眼。
肩头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热意,他低头一看,原是肩上搭着一只滚烫的手。
他猛地清醒过来。
屋中的灯火俱都熄了。
只有惨淡的月光闯过明瓦和屏风,落了半分在床榻之上。
一片漆黑之中,他看不清身边人的神情,只能听清她难受的喘。息声。
“阿娘……”
他当即翻身下床,不慎撞倒了床边矮几上的花瓶,“啪——”地一声在一片黑暗中炸开。
砸得他心中一晃。
戚闻渊无暇去估计地上的碎瓷片,廊下守夜的苍筤与摇风听着里头的动静,赶忙快步走进屋内。
“世子!”
“小姐!”
见着戚闻渊光着脚便往门外走,摇风只觉一阵心慌:“可是小……夫人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