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渊接过珈宁递来的水晶脍,隔着油纸,他其实是看不见里头水晶脍的模样的。
但他确定,这里面一定是一方晶莹剔透的水晶脍。
“多谢夫人。”
“世子是专程出来迎我的?”
戚闻渊冷声道:“看书久坐,出来走走,恰好夫人这时候回来了。”
珈宁轻笑了一声:“哦。”
尾音拖得很长。
又道:“世子可要现在就尝尝水晶脍?我去让织雨送去小厨房里切出来。”
戚闻渊道:“夜色已深。现在用,只怕会积食,夜里不得安眠。还是罢了。”
珈宁:“一口也不尝尝?”
“不若我明日带去都察院中,充作午食。”
珈宁歪着头,想了想二人一道用餐时戚闻渊的饭量,道:“也成,只是这块水晶脍也不算很大,世子怕是不够吃罢,不若去我那堆东西里再挑些?”
“都察院中原也是有些吃食的。”
珈宁笑道:“我自然知道,不然世子平日里是喝露水吗?”
见着戚闻渊有些窘迫,珈宁也懒得逗他,便道:“好啦,我在外面玩了一天,先去沐浴梳洗了。你若是还想要什么吃的,让摇风帮你找便是。”
等到珈宁行出好几步,方才听到身后传来戚闻渊的声音:“今日可开心?”
珈宁颔首:“自是开心的。”
“念之阿姊带着我去听了一出傀儡戏,演的是《舞鲍老》,滑稽可笑,与我在江南时听那些才子佳人的戏不太一样。”
“这出戏确实是有趣,上头戏台子演至高潮,锣鼓声奏乐声俱都遮不住下头看戏人翻天一般的哄笑之声。若是什么时候世子得空了,我们也可以一道去看看。”
也不知戚闻渊在看《舞鲍老》这种傀儡戏的时候,会不会稍微有些表情?
却是又想起,听戏的时候,程念之用手帕半遮着脸,悄悄凑到她身边,说这家戏场到了冬日还会演泼寒胡戏,见她未听闻过这种西域传来的把戏,连声说要带着她见识一番。
还特意提醒她,莫要把这件事说给戚闻渊听。
戚闻渊见着珈宁说起傀儡戏时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模样,也知晓了,她确实是开心的。
“世子以前去过戏场吗?”珈宁总觉得,像戚闻渊这样的人,怕是幼时只会出现在国子监,入朝之后只会出现在都察院。
戏场这种玩乐之所,应该并无他的身影。
戚闻渊道:“自是去过的,与同僚一道,我亦是普通人。”
“那世子可喜欢听什么戏?”珈宁道,“傀儡戏虽是有趣,但我还是更爱听那些才子佳人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