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在戚闻渊身前乖乖坐好。
子时的梆声响了。
戚闻渊忽地开口:“我原本觉得,岁岁年年都是相似的,人在世上的数十年,无非是一再重复。”
“昨日、今日、明日,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平日、休沐日、假日,亦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珈宁一愣。
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些?
戚闻渊继续道:“但宣德十二年不一样。”
珈宁抿唇:“世子醉了?”
方才他们在酒楼看烟花时各饮了一小盅甜酒。
戚闻渊摇头。
他放下巾子,行至珈宁身前。
而后半跪在地上,抬首望向珈宁清凌凌的眼。
珈宁被那双点漆黑眸灼得一怔:“世子……”
“因为宣德十二年,我……”戚闻渊不想用“偷”,却也不知该用什么词,便囫囵了过去,“来了一桩婚事。”
少时,戚闻渊也有过自怨自艾的时候。
如今他才知晓,其实上苍分明是偏爱他的。
他一字一句道:“多谢夫人愿意与我成婚。”
在与夫人成婚后,他一潭死水的人生中终于荡起了波澜。
这桩婚事亏欠夫人良多。
只盼往后,他能弥补回来。
珈宁轻声道:“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些。”
她想要扶戚闻渊起来,却力气不够,最后竟是拉着戚闻渊跌入自己怀中。
二人贴得很近。
心跳声直直砸在对方身上。
珈宁双颊一红。
戚闻渊赶忙撑着座椅的扶手站起身来。
二人四目相对。
桌上的灯映照出两颗明晃晃的真心。
戚闻渊定了定翻涌的思绪:“有些话,我想在年节完全过去之前说给夫人听。”
他说得很慢:“之前我和夫人说,我不明白何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