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抱着臂,皱着眉。
他看过来的前一秒我就忍受不住地再次闭眼昏睡过去。
……
再次醒来时,还是浑浑沌沌的状态,这次甚至睁不开眼,只听见两道声音一左一右地在争吵。
“……你最好别惹……”
“…我看你才是……”
那两道极其相似的音色让我本就昏沉的脑子烦躁不已,皱紧了眉头,动了动脑袋想要挣脱令人更加眩晕的环境。
那争吵声便戛然而止了。
我感到额头处有一抹细腻的凉,手心手背反复地贴。
然后手背上输液的针被人摸了摸,他好像并不知道怎么检查,只小心地在固定针的留置针透明贴的周围皮肤摸了摸,摩挲得太轻了,让我痒痒的。
随后还有一只手毫不顾忌地、没有带任何邪念地探进洁白被褥,跟只泥鳅一样从衣角处挤滑进我的背部,好冷。
这只手想将藏进我衣服背部里垫着的毛巾扯出来,于是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将我轻轻扶起来——
……我思维停滞,只粗粗意识到有两个人、四只手,没什么思考空间,甚至因为微微被抬起更想吐了。
背上一凉,是毛巾被扯离。
对方并不熟练,有人碰到了我的针,带来一瞬间的疼痛。
又是争吵、安静。
……实在话,我真的想吐了,还想让那两人赶快出去。
等再过了会儿,我又睡了一觉,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清目前的处境。
——医院。
并不是我以前常去的最近的医院,而是另一家,应该是离晴子家距离最短的新医院。
——……豪华的单人间,跟高级酒店一样呢。
……单人间。
等等,单人间——?!??
深知这种质量的医院单人间价格贵得离谱的我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惊出一身冷汗,心脏瞬间开始紧张狂跳。
那一瞬间的心情高扬让我产生了生龙活虎的错觉。
高挂的输液瓶被我的动作带的一阵摇晃。
这时,门被一人打开,他悠哉悠哉地进来,一见到我竟然醒了,那双漫不经心的黑眸便迸发出细碎的光亮:“诗绪里,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在这个破医院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