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红殊起先烦他,念了他好几次,他像根木头一样也听不进去,人长得凶悍硬朗,脑子却是一根筋,冷红殊拿他没办法,只好无视。
夜晚的天幕堪堪擦黑,苍茫紫灰的暮色四合,盛夏徬晚风也闷热,候场的空地上,零零散散坐了一大片群演,像小时候村里赶晚来乘凉的人。
冷红殊挑了个篮球架,坐在下面靠着,龙飞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蹲在她身旁。
姜糖看他面相凶凶地,有些害怕,她挨着冷红殊耳边小声地问,“这你朋友啊?”
冷红殊:“同学。”
姜糖:“他也是来兼职的?”
冷红殊:“是的吧。”
姜糖:“…”是的吧?不是,这是你同学吗?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
“晚上的戏是看露天电影,搬着凳子,往前边一坐就行了。”
“前面?不是坐后面吗?”
“校园剧,主角肯定要坐在后面才好发生点什么嘛。”
倒也不必把这种剧情的来龙去脉说得这么清楚,让冷红殊一个女友粉听着也怪不痛快的。
“哦。”
姜糖还在替她担心,怕导演再找她麻烦,“你一会低着点头吧,万一被导演认出来又训你。”
冷红殊闲闲地说,“他指不定都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姜糖看着她,理所当然地反驳:“那是不可能的好吧,你这张脸过目难忘。”
冷红殊笑。
半个小时后,夜幕降临,主席台下已经支起一片阔大四方的白幕,两边有灯光照着,发灰的屏幕上画面流动但不清晰。
群演们被编剧一一安排到座位,冷红殊坐在中后排,龙飞坐她旁边,姜糖在她前面一个。
还没开拍,大家齐刷刷地调头看着后面。
因为两位主演就坐在末排。
冷红殊当然也扭头盯着后面,灯火最明亮,人群的聚焦点处。
所有人都在骚动着,尤微微和人说笑,导演在跟摄影讲话,只有他安安静静地,低头看剧本,眉眼清冷温和。
夜晚起了风,他短袖校服的外面添了一件蓝白色的运动外套,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气质冽冷,简简单单的也出挑好看。
冷红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即使隔得很远,眼神也格外的专注深情。
龙飞有点儿不高兴了,他闷声不爽地问了句,“有这么好看么。”
冷红殊没回答,姜糖却替她答了,“好看啊,白简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