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难免处处不易,因此,徐家村的人都讲究能帮的就帮。徐辞言两人找了个草垛子把背篼放下,就走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灰袍男人中年模样,长得倒是十分老实。见两人过来,一脸歉意地开口,“两位小郎君,车上是我家老爷,腿脚不是很方便,这才架了马车出门,只是没想着这边这么湿,陷进去了。”
还在马车外面,徐辞言就听见车里压抑不住地咳嗽声音,明显是个老人了,估摸着身体还不太好。
他仔细打量泥坑两眼,走到山坡上捡了块木板子回来。
“你们让让,”徐辞言蹲下身把板子卡到轮子底下,一头高高翘着,才和徐鹤稳着车,让那男人用力一踩。
铿噔一声,顺着那股力,红马嘶叫着往前两步,马车缓缓地从坑里爬了出来。
就这样摇晃一下,马车内的老人咳得越发急促起来。徐辞言皱着眉看着晃晃悠悠的马车,有点犹豫地对中年男人开口。
“恕我直言,山路难行,老先生既然体弱,还是不要走的好。”
那男人见马车出来,长松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对着徐辞言笑笑,“哎,我家老爷就是这个性子。”
萍水相逢,徐辞言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把背篓背起来,和徐鹤一起往前走。
路过马车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一句,“若是走这种坑坑洼洼的泥路,牛车虽然不舒服,但是要稳当许多。”
车上回了个老者声音,像是徐辞言病着的那时,有气无力的。
“多谢小公子提点。”
…………
到了集上,徐辞言心底总是想着山路上那辆马车。
马实在是太珍贵了,在祁县,普通的富商连带着贫民老百姓也不会坐马车出现。
因此,见着马车的那一瞬间,徐辞言第一反应是祁县新来的县令老爷,但这个主意在听见老者声音的时候打消了。
朝廷再疯,也不会派这么一位年过耳顺,又病骨支离的老者来当偏远县城的县令。
都当皇帝了,若是看他不爽,杀掉就好了,何必让人受这么一番折磨。
“算了,”见徐鹤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徐辞言晃晃脑袋,“天高皇帝远的,和我什么关系。”
“这多想的毛病是该改改了。”
等回到村里,徐辞言却不得不再次多思起来。
徐七爷连着里正,亲自带着一位身着绿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人等在屋里了。
见着徐辞言,徐七爷长舒一口气,对着那男人介绍到,“大人,这就是徐举人的儿子,徐氏辞言了。”
里正也很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徐辞言投来感激的目光。
徐村长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啊!
正是朝廷钦点的七品官,祁县日前才到任的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