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面粉总共烙了三个饼,林氏把两个大的给徐辞言带上,只给自己和女儿留了个小的。
这次徐辞言也没推辞,走这种远路,吃不饱是容易出人命的。
特别是他身体还没恢复得太好,万一一个低血糖扎下去,徐家的命运就真的彻底定死了。
没油也没糖的面饼并不算好吃,徐家没有面引子,也就是酵母,这饼也就显得格外的噎嗓子。
但是徐辞言饿透了,也觉得分外的好吃,恨不得一下全吃进肚子里去。
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徐辞言才勉强留下半个收好,又喝了两口水,才站起来往外走。
他进了道路对头,一早就看好的那家梁记书铺里。
说是书铺,其实也没几本书。架子上除了摆了一套四书五经和些时文集外,大多是些笔墨纸砚的东西。
书铺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许是在店里待久了,也染上一股子墨香,倒是显得有几分雅致来。
只是徐辞言一对上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商人。
见他进来,掌柜先露出三分笑来,“小公子,你是想买点什么?”
徐辞言摇了摇,指了指那套四书五经,“掌柜的,你们这招抄书的吗?”
梁掌柜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徐辞言,“你手我看看?”
这年代的读书人大多不事劳作,手也比其他农人显得细腻很多。但是长期的握笔写字,又让他们指尖处有一层薄茧。
因此,一些需要招人的铺子,就通过看手来看这人是不是真读书人,勤勉不勤勉。
原主病里养了这么久,手上倒是一点劳作留下的老茧都没有,可同样的,握笔留下的茧子也快没了。
不过,徐辞言想,他脚上日日走路磨出了厚茧子都没了,手上的却还留了层印记。原主昔日求学,也是相当的刻苦了。
梁掌柜握着他的手看了看,也没露出中意不中意的颜色来,只是指了指一旁的笔墨,“写两个字来瞧瞧。”
徐辞言依言写了,他上辈子就会写书法,眼下肌肉记忆也还在,虽然劲力不足,一手字不说是漂亮,但也不丑。
“我刚刚见你从那宅子里出来,你是黄家的亲戚?”梁掌柜捧着纸看了看,总算松了眉头,指着黄府问。
徐辞言心底叹服,这店和黄府不算正对着,若不用心,绝对看不见角门那的动静。
果然能在县学旁边开书铺子,牢牢占据最佳位置的人,都有自己的两分门路。
“不是,我是徐家村里的。”
徐辞言顺着梁掌柜的话答,见人踌躇着不说话,主动开口,“明年二月里就是童试了,想来今年年底买四书的人会多些。”
“我见您铺子里只摆了一套的,抄书的时候也不必给我,这样,哪怕我抄的不好,您也只是损失了一点纸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