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在一年前去世,外婆住在养老院里。
她恰好想去看望外婆,跟纪远山提出想回姨妈家过年。
纪远山听了后,拍拍她肩膀,“栖雾这孩子孝顺,纪叔没意见,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他让许宝丰把沈栖雾送到,走之前还给沈栖雾打了笔钱。
沈栖雾到姨妈家时,她正在饭馆给人点菜,身边五岁的小侄女蹲在地上玩玩具。
姨妈的丈夫则在后厨忙碌。
姨妈看见沈栖雾,表情没多惊喜,“你随便找地方坐啊。”
沈栖雾放下行李,去陪小侄女玩。
晚上十点,饭馆关门后,沈栖雾跟着姨妈回家。
他们租住在不远处的城中村里,房子面积不大,沈栖雾到了后,姨父晚上只能睡客厅沙发。
夜里,沈栖雾跟姨妈和小侄女挤在床上,怕挤着小侄女,她一动不敢动。
第二天一早,沈栖雾醒来,独自去养老院,出发时,姨妈告诉她,你外婆可能不记得你了。
沈栖雾在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回过几次老家。
她和外公外婆相处不多,但他们待自己好,她都记得。
外公每次见到她,都会从箱子底部拿出一个旧木盒子,从里面挑出几张崭新的一百元塞给她。
她知道,外公养老金不多,平日还要补贴姨妈。
外公去世时,沈栖雾在上学,请了两天假匆匆参加葬礼。
回家路上,看见车外树木一排排倒退,她想,这世界上真心爱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
姨妈夫妇要攒钱买房,还要养孩子,外婆所住的养老院,条件非常普通。
沈栖雾问过护士后,穿过一排破旧长廊,走到后院。
满地落叶中,外婆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沈栖雾靠近,轻声叫她,“外婆。”
老人颤颤巍巍掀起眼皮,问她是谁。
沈栖雾鼻子一酸,蹲下来,将头埋进外婆膝盖。
那天,她拉着外婆的手,陪她待了整整一天。
养老院没有多余的地方,沈栖雾也不想姨父辛苦一天还得睡沙发。
从养老院回到市区,她打算找家酒店住。
沈栖雾还没有一个人单独在外面住过,走到一家快捷旅店门口,她看见几个男人蹲在地上抽烟,抬起头上下打量她,心里涌起一丝恐惧,转身又回了姨妈家。
次日,沈栖雾自己坐车,提前回了桐城。
第二天就是除夕,她没买上坐票,站了一路,下车时脚都麻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保姆跟司机都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