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南扶光突然说。
宴歧愣了愣:“可以什么?”
“现在看情况好像失去了我这把武器,对他的计划影响比对你的影响大的多……如果我的一蹶不振方便你行事的话,我就一蹶不振好了。”
意外的,她的话导致宴歧陷入了一次比较长久的沉默。
他看上去并不知道对这件事应该怎么说,当然也完全没有一点被如此肺腑之言感动到的样子。
过了很久后,他看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确实和东君不完全一样。”
南扶光挑起眉。
“换作以前东君这样说,我可能会让邀请她把自己撅了随便塞哪个炉子里炼一炼清醒一下脑子,但是对南扶光,我说不出这种话。”
“……这句子还不够完整吗?这和已经说了有什么区别?”
“重点是别再说那样的话了。”
宴歧换上了一个有些冷淡但显得更加认真的语气。
他蹙着眉,好像很苦恼这种情况。
“你只是你。不为任何人活着或者去死——如果你现在不快活,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快活起来,这是你目前的首要任务。”
南扶光有些似懂非懂。
听这意思是,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替她兜底。
“现在沙陀裂空树初步复苏,那棵树应当是有了初步有了真正的元魂精魄,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把树砍了结束这一切?或者让壮壮再啃它一口?我们就这么趁虚而入怎么样?还是你想跟那棵妖树还想来一场光明正大、养精蓄锐后的君子光明之战?”
但君子之战会显得脑子有毛病。
南扶光语落,坐在窗棱上的男人原本已经重新看向沙陀裂空树上栖息的凤凰,此时又慢吞吞地重新转回头,以稍高的视角,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南扶光反手指了指自己:“难道是因为我这把刀太钝?”
宴歧再次叹气:“别又扯到这上面吧,是因为今夕不同往日,那棵树的根已经扎的太深了,并不是壮壮去咬一口就能解决的——”
就像是房屋的那一根承重立柱,洪水来时,最害怕冲倒的便是那根立柱,若是那东西被连根拔起,整个房屋也就轰然倒塌了。
“而且段……那对邪恶双胞胎兄弟我只回收到一半,且这一半还不太配合,真打起来会受伤的。”
南扶光睁圆了眼:“打架会受伤不是很正常吗?你怕疼?”
“你就当我怕好了。”
宴歧望过来时,那双深色的瞳眸之中有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那不属于他过去的任何一个神情,哪怕是对于南扶光来说都觉得陌生。
南扶光喜欢宴歧,源于他那于万山倾轧不崩塌之淡然与松弛,是万事皆于掌控下的可靠,也喜欢他看着她时始终拥有的“万事有我”的自然——
这样的安定很长一段时间内支撑着她不会倒下,让她还想看看再坚持一下也许事情就会变得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而如今那双眼中饱含着歉意与悲悯,长长的睫毛遮挡去了一半的悲伤。
她听见他说抱歉,是我的错,是我离开得太久。
……
神凤衔刃的第二日,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