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帮苏清方拢紧了外衫,没好气道:“你弟弟考完了,每天就知道玩。他男孩子,本来就野。你怎么也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今天还搞得一身泥。”
苏清方干笑不语。
见状,卫夫人轻轻叹出一口气,忍不住念道:“你这一趟山上清修,半年又过去了。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你也不着急。你要知道你十八了,过了年就十九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出生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全天下的父母是不是都一套说辞?
苏清方贴住卫夫人,嗔道:“怎么过了年就十九了,不是过了生辰吗?而且这个要看缘分的嘛。”
“你一个也不愿意相看,你等着缘分从天上掉下来?”
“那我就去看呗。”苏清方笑道。
闻言,卫夫人和岁寒具是一愣,面面相觑。
卫夫人眉蹙得比被搪塞还紧,担心问:“清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如此反常。
苏清方好笑,“我愿意也不成,不愿意也不成,到底要怎样嘛?”
“为娘只是担心你。你一向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卫夫人拍着苏清方纤细的手,欣慰道,“你若心愿,当然最好,我明天就去安排。”
城东有个韦四郎,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祖父曾是四品大员,家境也殷实,堪为良配。
卫夫人听完媒人的形容,又瞧了画像,还算周正,觉得不错,便替两人安排了隔日正午的鼎翠楼相会。
苏清方妆饰了一番,如约前去,一人已在厢房就坐。
他轻摇着酒杯,嘴里还哼着市井轻快的小曲儿。腰带锦绣,配饰琳琅,穿的却是其貌不扬的黑色,颇为违和。
青年眼角余光扫到人影,悠悠回头,原还有些吊儿郎当的神色凝住,上下端详着来人,咧嘴笑问:“苏姑娘吗?”
苏清方欠了欠身,“韦公子。”
韦四郎这才想起见礼,起身还揖。
恰时,一个小厮闯进来,高声又做作地嚷着:“公子!张公子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屋内的韦四郎瞪了一眼不问自闯的小厮,颇有怨怼没有眼力见的意思,啐道:“没看见我有事吗?让他等着!”
“啊?”传话小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旁观望的苏清方抬袖掩笑,大概猜到这对主仆闹的是哪出,实在是那个小厮演技太差,体贴道:“公子有事就先走吧。”
此情此景,确实是韦四郎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