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节的,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羡不禁蹙眉,“什么事?”
跟随而来的京兆府差吏答道:“有扬风书院考生检举,同院学子苏润平,身有来历不明钱财千余两,又曾做过与乡诗题目极其相近的文章,疑似与表兄礼部郎中卫源暗中勾结,以权谋私,泄卖考题。
“大理寺卿已经闻讯赶至京兆府衙门,说事情尚未明了,重阳休憩,陛下又身体有恙,不宜轻易惊扰,已经和府尹大人协商先审问清楚再行明奏。事关国本,府尹大人不敢自专,特命小人前来向殿下先行禀明。还请殿下示下。”
兹事体大,大理寺也上赶着参与其中。京兆府尹希望得到什么示下?
李羡默然听完,袖中手指碾了碾,道:“裁案断狱,孤一无所知,也无权干涉,还请府尹大人费心,仔细审查。若为实情——
“决不姑息。”
“怎么可能?”
卫源和苏润平被京兆府带走,深夜未归。卫府上下,烛不熄,人无眠。
卫夫人听完卫漪讲完原委,只觉得荒谬,泫然欲泣,“润平和终明怎么可能偷题漏题?”
终明正是卫源的表字。
卫漪也急得跺脚,“何尝不是呢?可哥哥他们被关在京兆大狱中,正在连夜受讯。说是干系重大,连探视也不让。那些往日有交的大人们,一个个也都开始望风而动了,不想牵扯、闭门不见的不在少数。仅这些消息,也是爹爹他们好不容易探得的。”
苏清方拧眉,“可润平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我当时应该问清楚的。”
上千两,说苏润平没做点什么,苏清方是不相信的。
科举取士,乃头等大事之一。考子舞弊,发配充军的都有。官员徇私,更是免不了贬谪革职,亦不乏判处死刑的。
也是偷听父母讲话的卫漪抿了抿唇,支支吾吾道:“听说……是润平哥哥帮人临摹了一幅《雪霁帖》得来的。只是润平哥哥也讲不清给钱让他写字的人是何来历,只说是个姓邹的商人,那幅字更是下落不明。”
卫漪越说越害怕,“清姐姐,这要是说不明白,罪名是不是就洗不脱了?会不会杀头啊?”
苏清方愣怔。
一旁的卫夫人听到“杀头”二字,一时忧急攻心,双腿发软,直挺挺向后躺去。
“娘!”
“姑母!”
苏清方和卫漪赶忙搀住卫夫人入座。
卫夫人靠着矮几,捂着心口,哽咽念道:“《雪霁帖》?这是做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