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了十几年生意的人,怎么会是个社恐,这点从他进养老院起就开始好奇了。
厉院长努努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其实我以前不这样的。”
大家更是好奇。
厉院长原名厉琥,国家战火纷飞前他跟随父亲母亲远赴重洋出国做生意,后来战争爆发,他们都被留在了异国他乡。
厉父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在当地成了小有名气的商人。
厉琥本身在这种氛围中长大,性格继承了厉父做生意的精明和手段,成年后顺利接过了父亲的生意。
后来,国家战事吃紧,号召海外华人华侨捐款,厉家也捐了大部分身家用以支持国家。
但此慷慨义举却得罪了同城中的帮派老大。
厉家一旦资产缩水,意味着他们能收到的保护费也跟着减少,加上厉家把最赚钱的几家铺子卖给了洋人,以后他们就更加不敢去收保护费了。
“那些小混混隔三差五就找麻烦打我一顿,我都被打怕了。”
厉院长撸起袖口,露出胳膊大块被烫伤的痕迹:“这是有次被按到锅里烫伤的。”
好些年的欺辱导致他一看到陌生人靠近就立即害怕起来。
父母早逝后,因为担心连累家人,他连婚都不敢结,所以才孤身一人多年。
“等国家一开放我就立即回国了,走之前还被敲诈了大半财产。”
厉院长耸耸肩:“要不他们才不会放我离开。”
虽然伤害已经过去过年,但留下的伤痛却无法磨灭。
厉院长带回来为数不多的钱财全都买了这块地,总算才让他过上了点安生日子。
至于峦星河第一次所见到的那块古董表,其实是厉父留给儿子的唯一念想,如今算是厉院长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你们一家为国家牺牲了不少。”
虽然厉院长说得很简略,但舒明华还是能从其中联想到许多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厉父厉母如何会早逝,挨打那些年厉院长又是如何忍过来的,最后又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回国。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心疼不已。
“……”
峦星河静静看着,院中的几位叔叔阿姨其实年轻时都受了很多苦,包括小时候从没吃饱过饭的胡永军。
廖阿姨的耳朵,卞老师的腿,金旭的孑然一身。
但好在……如今他们都很好……还会越来越好。
啪啪啪——
峦星河笑着轻拍手掌,打断看似越来越浓重的悲伤情绪。
“该准备明天的菜了,晚上咱们吃完火锅放电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