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倚在走廊的阴影里,领带松垮地垂在深灰色西装前襟。
他指间夹着的烟明明灭灭,烟雾在走廊顶灯下织成蛛网,罩住那张与沈光明有七分相似的脸。
“咳咳,”沈光明被烟呛的咳嗽了两声,“这里是医院,你怎么能随便抽烟,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还有,我伤了肺,闻不得刺激性的味道,赶快把你的烟掐灭了。”
“这是沈家投资的医院,这一层也只有沈家人在住院……”
沈牧眼神看也不看沈光明,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看一眼就觉得脏眼睛的程度。
“我在自家的地盘上抽烟,有何不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没有。”沈牧直言不讳。
这么多年,沈光明何曾做过一天好父亲?
既然他不是好父亲,沈牧又为什么要把他放在眼里?
灰色领带夹在阴影中泛着幽光,上面镶嵌着母亲生前最爱的鸽血红宝石。
十几年前,随葬品清单上的第一项,本该沉睡在檀木骨灰盒里的宝石,被他重新拿出来珍藏。
此刻红宝石像凝固的血珠,嵌在他胸口,也像眼睛,在审视着沈光明。
沈光明也注意到了那颗红宝石。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那是他当年和赵梦朱刚在一起时,送给她的。
他承认,他当初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可惜最后被父亲棒打鸳鸯。
父亲强硬的把他们母子俩送走后,他着实伤心郁闷了一阵子。
之后……他很快有了新欢,把赵梦朱和沈牧抛到了脑后。
甚至沈牧尝试和他联系,他都觉得烦心,把电话拉黑不肯接电话。
可是,这块红宝石,他之前从没在沈牧那里看到过,怎么今天……
而且,沈牧的表情,也很不对劲。
过去的沈牧是冷,却也不至于完全没温度。
难道是他昏迷这些日子,公司出了什么事?
不对,沈牧不是和老爷子切割了,说不继承公司了?
沈光明心里一堆疑问。
不过,公司的事他都不关心,上有老爹、下有儿子替他顶着这片天地,他只关心他的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