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血液,他再给她上药。
哪怕他再怎么小心,上药的过程无疑是剧痛无比的。
所以上药期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女人的面部表情,生怕弄疼了她。
可不知怎的,妧妧愣是一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是他的手法轻柔,叫她感觉不到痛?
裴清岐落寞的低下头。
不可能的。
无非是她在忍,即使忍着剧痛也不愿意睁眼瞧他一下。
想着,裴清岐有些无奈的垂眼,乌黑长发散落下来,叫他显得更加可悲。
他像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在知道了对方不爱他,甚至说是恨他的情况下,还是宛如一条丧家犬一般,摇着尾巴,悲怜祈求主人的垂爱。
上完药,包扎好伤,裴清岐看了看妧妧无动于衷的模样,又垂眼看了看女人被裹上的脚。
缄默一瞬,他还是情难自矜,低头,温柔的亲吻了一下她的脚背。
他吻的认真,似是在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实在太爱、太在乎这件珍宝了,以至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亲吻她的嘴唇都是不堪。
此刻的他,只配亲吻她的脚背,又或者,他越界了,连脚背他都没有资格去亲吻。
隔着纱布,被亲吻的她也能感觉到,隐隐约约,有一些东西在涌动。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流逝着,途中经历了几段小插曲。
比如,云曦派手下来探仙君是否还在照顾那个女人,被裴清岐怒斥下去;
比如,天帝有要事要与仙君商讨,被裴清岐一口回绝,说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比如,门外叽叽喳喳的宫女乱了分寸,围绕殿前想一睹仙君抱回床上的女子是何绝世芳容,裴清岐招来侍卫,让他将众多爱慕自己已久的女人全部赶走。
此事过后,几道脚步声离去,关上房门,四野重归于静。
裴清岐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妧妧屏住呼吸,立刻睁开眼,想要逃出生天。
不过,就在她手忙脚乱想从床上下来的那一秒,她无法避免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角的裴清岐。
四目相对,妧妧愣在原位。
男人的眉眼,一如既往,阴柔俊美,哪怕是不含笑的,也足以勾的人心乱如麻。
可偏偏,她对他,从始至终,竟是毫无男女之事的想法,更不会被他的皮囊再骗第二次。
四目相对,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
错愕、惶恐、不敢面对、甚至还有一丝害怕。以至于即将落地的脚尖不自觉又往回缩了缩。
裴清岐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缓慢下滑,最终悬停在那双由他亲自包扎的脚上。
他不稀罕戳穿她,更多的是不想戳穿她,声音低沉的问她,“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