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微微喘息,任凭打湿的发丝胡乱地贴黏着,头微仰,眼中目光如炬。
“假如,我伪善一辈子呢?”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这个世界便就是如此,没有谁能真正脱离,她不愿被人所怨恨,她几乎在意所有人的眼光。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每个人都在劝她放下,可她又该如何放下?
这个世界明明有她没她都一个样,可她还是要带着亏欠活着。。。
这是她的心病,她不愿揭开,更不愿医治。
那是一场连绵十九年的阴郁,而她在前世那场雨中偏执,泥泞,浑身湿透,一无所有。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是灯光还是阳光,重要吗?”
雨声呼啸,似是在狂歌,但他却突然笑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轻叹一声,他接过她手中的伞微微向她倾靠,蛮横地偏不让她抽回自己的手去。
“当然不重要,就如这把伞一样,无论是不是为我而来它都曾为我遮风避雨过,还有…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姜以禾一愣,以为他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她连等下一巴掌扇过去的动作都准备好了,他却是话锋一转。
“但与其去讨好那些你不确定的人,还不如来讨好我。”
“?”
世人皆伪善,因果兰絮也不过是独善其身的托词,而被一帮乌合之众讨好和认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讨厌麻烦的线,那便斩断就好了,薄凉又如何?顽劣又如何?反正他看不见……
可她却告诉他,乌合之众的认可未必会带来意义,但他们的暴怒却会带来毁灭。
怎么可能?
这世上能毁灭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才对。
他稍稍用力,使她迫不得已地向前踉跄两步,两人距离骤然缩紧,她再次闻见那股清冽的药草香,耳边听闻他道:
“其他人如何我并不在乎,你是否伪善我也不在乎,但从此以后,我会将你身上缠满只属于我的线。”
“啊还有…那时你想拉我同归于尽时,我是真的很高兴。”
高兴于,在她眼里他和其他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