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说了,高正德到底也不好违令,颔首后又捧着锦盒退下了。
春狩后是一些简单的宴饮,从乐坊司带来的舞伎和乐伎跳着从西域诸国传进来的舞蹈、演奏着胡笳。
完全没有留意到,有重要的人已经暂时同时离开了场面。
在行帐的背后,郑载言和崔延祚面前站着几个带着甲胄的武将,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月色的冷光来。
崔延祚和郑载言对视一眼后,什么都没有说,又看向两人面前站着的一排将领。
毕竟今晚的计划,早在松亭关的战事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便商议好了。
诸位将领齐刷刷地朝崔延祚和郑载言点头,同声道:“末将誓不辱命,必为使君、大燕之江山肝脑涂地。”
崔延祚点了点头,郑载言则是捋了捋自己垂落下来的胡须。
为了避免惹人注意,两人是前后回到行帐的。
至于那些方才私下见面的将领,也该回到各自戍守的地方去。
这场宴饮尚且还在继续,似乎也无人意料到这件事的发生。
酒过三巡,荀远微一时没忍住悄悄看向戚照砚的位置,发现他的位置是空的,她又转过头来。
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戚照砚的踪迹,她心头不由得涌上些许慌张来。
她想了想,招了招手将高正德叫了过来,示意他附耳:“我让你给戚照砚的东西,你给了吗?”
高正德回答:“奴婢那会儿给过了。”
“知道了。”荀远微说着起身,又转头和萧琬琰打了声招呼:“嫂嫂,我有些事情,先离开一下。”
荀远微绕出宴饮的行帐,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发现了戚照砚。
他站在月亮底下,整个人似乎都要和月色融为一体一般。
荀远微才想喊戚照砚的名字,戚照砚却先她一步转过身来,然后缓步朝她这边走来。
戚照砚看着她周身就着着一件圆领袍,稍稍蹙了蹙眉:“夜里冷,殿下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
“忘了。”
其实是因为着急见到他。
戚照砚从身后取出那支锦盒,里面躺着的,就是荀远微让高正德给他的那支簪子。
“殿下赐臣簪子,是何用意?”
荀远微怔了下,他问得这般直白,倒是让荀远微一时不好回答了,她想了想,才道:“我说了,这次的胜利与你同享,再说,这只簪子若是从太后娘娘手中又重新回到我手上,那也真是没什么意思了,不若送给你的好。”
戚照砚攥紧了手中的锦盒,像是纠结了许久,才问荀远微:“殿下,可知送簪子的含义?”
荀远微闻言,心突然不正常地跳动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簪子既是定情之物,也是男子应该送给正头娘子的聘礼中不可缺少的一件。
但她当时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是既然戚照砚已经问起来了,她也不能直接装不懂,索性顺着他的话道:“那不是正好,可以,送给你未来的娘子。”
戚照砚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荀远微,低头时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连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好,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