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薛时堰低声道。
小心的避开谢欢身上的伤口,薛时堰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的将谢欢抱在怀中。
眼神掠过躺在地上的顾宣,薛时堰危险的眯了眯,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将顾宣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提着半死不活的顾宣扔在马背上。
抱着谢欢上了马,薛时堰策马往着煜王府的方向而去-
本该是深夜睡觉之时,煜王府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下人们正在丰宁院外忙碌着。
“殿下,谢公子肩上这一刀刺得很深,恐怕得多养养。”老大夫温声道,“两只胳膊上的倒都是皮外伤,不用太过担心。”
薛时堰点点头,又担忧道:“但他昏迷过去,是为何?”
老大夫解释道:“因着谢公子与人搏斗时用力太过,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暂时晕了过去,用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听大夫这般说,薛时堰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些。
“老夫现在要给谢公子上药了,烦请王爷替我将谢公子扶起来。”老大夫说。
“好。”
薛时堰坐到床边,一手揽着谢欢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将人扶了起来。
因着要包扎所以薛时堰便向着先将谢欢身上的衣裳换了,这麻衣被血水染脏不说,还会摩擦伤口。
手刚放在谢欢的衣带上便被一只绵软无力的手按住了,薛时堰抬眸看去,便见谢欢睁着一双猫眼儿,疑惑的看着他。
莫名的薛时堰看懂了谢欢的意思,他解释道:“你身上伤得上药,我得先将你的衣裳换了。”
谢欢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无情的按着薛时堰的手不让动:“我自己换。”
“谢欢,”薛时堰拧眉,语气不禁重了些:“别闹了,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换!”
谢欢不为所动,坚持道:“我自己换,你让人将衣裳给我送进来。我换完了你们在进来。”
这话说得老大夫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劝他:“谢公子,我们皆是男子,有何看不得的?”
谢欢倔强道:“我不喜欢。我的身子只有我未来的娘子能看,你们都看不得!”
老大夫:……好一个贞洁烈夫。
他顿时站起身,自觉的朝着门外走去。
“胡闹!”
薛时堰忍不住训斥,这人都受伤了,还想着那没影儿的娘子。
但是他实在拿谢欢没有办法,又不敢硬来,怕会让谢欢伤口变得更重,只让人将干净的衣裳送了进来。
离开前,他不放心道:“你当真可以?”
谢欢肯定道:“保证。”
无奈,薛时堰将衣裳给他放在手边的位置,起身出去顺道将门给关紧。
见人走了。谢欢拖着战损的身子,哼哧哼哧半天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将身上的脏衣裳脱下了下来。
干涸的血迹跟麻衣黏连,痛的谢欢差点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