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无患!”甯太妃打过之后便后悔了,冲上来搂住甯无患,抚摸着他的面颊,哭泣的道:“无患,母亲也不想打你,也不想打你啊……可你要争气,你是母亲,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像你这般心善,咱们何时才能大仇得报?无患,你要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甯太妃擦掉眼泪,哽咽的道:“无患,难道你忘了,当年的起誓了么!”
甯无患低声道:“儿子不敢忘怀。”
甯太妃道:“那就去!快去!咱们别无选择!你知道的,梁琛对于夏黎的态度大不相同,只要你能牢牢的抓住夏黎!那个夏黎,以前便如此爱慕于你,你若是肯伸手,他绝对逃不掉!去啊,无患,母亲只有你了,快去啊——”
甯无患双手攥拳,沙哑的道:“是,母亲。”
甯无患从屋舍中走出来,外面大雨磅礴,雨水噼噼啪啪的敲击着房檐,虽他走在长廊之下,但还是被雨水溅湿了衣摆,甯无患却没有任何感觉,好像不曾发觉一般。
他慢慢往前走,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但再怎么慢,路程还是那么多,不会变近,同样也不会变远……
夏黎的卧舍房门就在跟前,甯无患抬起眼眸,深深的看着那扇门。
叩叩——
终于,他敲了敲门板。
窸窸窣窣——
门里似乎有声音传来,但是无人回答。
叩叩!
甯无患再次敲了敲门。
门内还是照样无人回答,但这次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
甯无患有些奇怪,抬手轻轻推了推门板,咔嚓一声,门板并没有被推开,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很显然里面落了门闩。
“锁了?”还是从里面锁了。
夏黎打算睡了梁琛,自然要锁门,以免旁人跑过来碍事儿。但是眼下的情况,和夏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那误饮虎狼之药,柔弱、可怜、脆弱的梁琛,果然是一只狼外婆,等待着猎物主动靠近,突然将夏黎掀翻在软榻上,双眼充血,额角青筋跳动,只是沙哑的说了一句,阿黎,寡人忍不住了。
夏黎还未反应过来,局面突然发生了反转,竟然一边倒,和刚才大相径庭。敲门声响起之时,夏黎无力的跌倒在梁琛的胸口,纤细的手指哆嗦索索,一点子力气也没有,对上梁琛那双不知餍足的贪婪眼目,用尽所有的力气开口道:“你说话、说话不算数……”
“呵呵。”梁琛沙哑一笑:“阿黎,你错怪寡人了,是你说的要在上面,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在上面?寡人可没有骗人。”
夏黎脑袋一懵,他说的在上面分明是睡了梁琛,根本不是字面上的上面,梁琛这分明是厚脸皮的偷换概念,不要脸!
“有人、”夏黎咬紧牙关,生怕发出奇怪的声音,道:“有人敲门。”
“不必理会。”梁琛冷冷的瞥了一眼门板:“阿黎你要专心,怎么,是寡人不够努力?既然如此……”
梁琛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令夏黎后脊梁发凉,一阵阵掉鸡皮疙瘩,好看是好看的,但是莫名不怀好意,“唔”下一刻,夏黎惊得死死搂住梁琛的脖颈,整个人竟被梁琛单手抱了起来。梁琛抱着夏黎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夏黎下意识收紧手臂,攀住梁琛肩背,呜咽道:“去哪里,不要过去了,会被、被听到的。”
梁琛一笑,嘭一声将夏黎抵在门板上,与叩门的甯无患只有一层薄薄的门板之隔,沙哑的道:“阿黎,唤寡人。”
夏黎胡乱的摇头,实在太羞耻了,他一旦开口,外面的甯无患绝对会听到。梁琛却不依不饶,一定要夏黎开口,亲吻着他的额头、鼻梁、唇角,引导的道:“阿黎,唤我的名字,唤我。”
夏黎喉咙一紧,似乎再也忍不住,低头一口咬在梁琛的肩膀上,撒气一般使劲咬了好几下,呜咽出声:“梁琛、梁琛……”
梁琛心满意足,轻声道:“阿黎唤的真好听,寡人爱听。”
嘭、碰碰……门板轻微颤抖着,甯无患就站在门外,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甚至可以说是清清楚楚,甯无患诧异——梁琛在里面?
梁琛不是应该在大梁宫中么?怎么会冒着大雨,突然来到夏黎的府邸?而且他在夏黎的屋舍中,方才那隐忍的哭咽声说明了一切,看来梁琛已经截胡了。
甯无患眯了眯眼睛,微微吐出一口气,竟有些如释重负,转身快步离开。